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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地將人扶好推開，和自己隔開一段距離。

那邊祁王怒氣沖沖地追過來：「你還敢——」

他看見階梯口立著的人，整張臉頃刻煞白如紙，兩腿發軟，就要跪下求饒，勉強清醒了，強顏歡笑：「舅……舅……舅舅，您怎麼在這兒？」

「參見郡王。」謝遮恭恭敬敬道。

「榮煜也在呢？」蕭昀說。

狀元郎匆匆忙忙退了幾步，半跪下身來，顫聲道：「微臣驚駕，陛下恕罪。」

蕭昀打量著他，詫異道：「狀元郎這是怎麼了？」

謝遮暗暗一瞥，見他精準無誤地皺著眉，言語中透著幾分恰如其分的關切，心中頓時生出無邊敬意。

祁王心跳一停，也不知道舅舅和指揮使到底聽見了沒有，腿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

謝才卿一聲不吭。

漫長的沉默裡，祁王慢慢就要跪下去：「舅……舅……舅舅……」

「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結巴了？」皇帝像是樂了。

「舅……舅……」

狀元郎打斷祁王，穩住聲線：「塔裡黑，微臣落在後頭，難免有些急，走得快摔了一跤，得虧王爺趕到，尊前失儀，陛下恕罪。」

祁王瞪大眼睛，如釋重負，渾身不知不覺被汗浸得濕透了，死過一次一樣。

蕭昀深看謝才卿一眼。

眼前人一改先前的端莊矜持，衣衫凌亂，襟口皺得厲害，底下的肌膚若隱若現，腰帶也歪了，上頭布著揉捏拉拽的痕跡。

幾縷烏髮從鬢角落了下來，垂在他臉側。

明明受了一場欺負，連臉色都沒沉澱下來，卻眼也不眨地說著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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