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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著破舊的婦人蜷縮在牆邊,她頭髮蓬亂,看起來很久都沒有好好收拾過自己,腳邊則丟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孩童躺在地上,長發遮住了他的面孔。
沉魚心中陡生不妙感。
莫非面前的婦人……
「你幹了什麼?」她出聲喝問道。
然而婦人並沒有理會她。事實上,沉魚一路用剪刀破壁的動靜絕不算小,然而這婦人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難道說……
沉魚上前一步,試圖拽起婦人,可才走兩步,她便不出意料的被空氣牆擋住了。
她試圖用破靈剪粉碎空氣牆。能打碎,但只能打碎一點點。這說明,設下這道空氣牆的人,實力完全超越了破靈剪的上限。
只能是離池設下的。
……
離池到底想向她展示什麼?
沉魚暫且按捺下急躁的內心,等待空氣牆另一端的事態發展。
只見婦人呆呆啜泣一會兒,忽然顫著手,攥緊了匕首,起身向離池走去。
她抬起正臉,沉魚看清她的容貌,才毫無意外地發現,這婦人樣貌,與離池極其相似,只是相比離池昳麗中透著凜冽銳氣的英俊,婦人樣貌更柔和些。
也因此,即使如此狼狽,形容枯瘦,也能看出昔日的美麗動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名女子應是離池的母親。
沉魚已經猜到離池娘親準備做什麼事情了,她手裡的這顆心臟,大概就是她從親身兒子體內剜出來的。
想到這裡,手裡的黑盒彷彿有了溫度般灼燙。
但在他們之間的這道無形牆壁,像是橫亙在她與離池過去的那段時光,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她無能為力。
躺在地上的男孩睜開了眼。
幼時的離池相比少年的他,清秀的幾乎像個女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軟軟的嘴唇,雖然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變化,可就像雪娃娃一般漂亮。換做平常人家,疼愛都來不及。
他盯著娘親手中的匕首,像是明白了什麼。
孩子分明什麼都沒說,只安靜地躺在地上,婦人卻大吃一驚,顫抖得更加厲害。
「妖、妖怪!你居然醒著?」
她分明下了足以藥倒三個壯漢的迷藥,這小魔頭為何還能睜眼睛?
聽到娘親斥責,小離池什麼也沒說,只乖乖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像是睡著了。
饒是沉魚看到這裡——陷入心魔的離池可是不由分說的害死她二十次,但她心裡還是泛起酸澀的溫柔。
聰穎如她,怎會猜不到之後發生了什麼。
婦人被孩童的溫順激怒了。
總是這樣,總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總是陰森森的盯著人看!
經歷了那些事情,被刀割爛皮肉,被棍棒打斷骨頭,胳膊只能耷拉下來,哪有孩子會不哭鬧的?
但這孩子……這妖怪彷彿天生無血無淚,哭都不會哭!
她毫不猶豫舉起匕首,隨後狠狠刺下!
匕首洞穿了男孩胸膛。
他痛得蜷縮,卻又慢慢舒展開來,安靜地躺在地上,若不是肢體生理性的顫抖,幾乎沒人看得出來他還活著。
婦人刺穿親子胸膛後,面色慘白,幾乎癱軟在地,但她又想起掌門的話,妖物心臟必須活體取出,祭祀方能起效,趕走那頭惡鬼!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一手將男孩扶起——卻只是為了固定他的身體,另一手握住匕首用力,毫不猶豫的起起落落,將鮮活心臟完美剔出,小心的盛入靈盒當中。
而小離池則被她毫不憐惜的丟棄在一邊。
做完這一切,婦人重新縮回牆邊,直到村長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