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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潮水般將要把人湮沒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發洩的關口。
五條悟緩緩吐出一口氣,盯住了千澄,隱隱期待著她聽到之後的神情。
可是……
她露出的卻不是動容,而是帶著一絲困惑的神情……看錯了嗎?
朋友這種概念好像已經非常遙遠,千澄垂著眼眸,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悟君……」
這不是無動於衷的語氣。
在他們的過去,五條悟提出讓她立即下去和咒靈實戰、又或是凌晨拉著她去限量明星甜品店排隊這樣任性的要求時,女僕偶爾也會露出這樣熟悉的情態,無奈地喊他的名字。
她可能有很多話想說,但她不會再說,這是一種預設。
就像是得到了肯定的訊號,五條悟伸出了手。
「跟我回去,站到我這一邊。」
「不要拒絕我,戚風。」
五條悟的手虛虛落在少女右眼的繃帶前,察覺到她沒有躲避、反而以一種複雜的難以看懂的目光注視著他時,五條悟頓了頓,又探向了纏繞在她眼間的繃帶。
她根本不會纏這種東西。
都是五條悟幫她纏上去的。
所以,這次也只要將它摘下來……有始有終。
五條悟下意識忽略了繃帶的不同位置,在指尖碰觸到繃帶的一瞬間解除了無下限術式,比起防備更想觸碰,更想像以前一樣笑著插入她的發間,將時間撥回原點。
他對此刻的戚風沒有防備之心,抓到一點機會就想牢牢地附上去,生怕她會再次逃走,生怕會抓不住她。
指腹已經沾染了熟悉的、少女的溫度。
他想將繃帶拆開,想讓她繼續用那隻晶瑩剔透的橙色眸子注視自己。
不管那雙眸子裡的情緒是無奈還是生氣,什麼情緒都好,只要是之前的戚風——
「呃……」
「呃……」來自胸口的劇烈疼痛刺穿了五條悟。
叫他的想法有一瞬間的渙散和空白。
少年低下頭,碎發垂落下來,和那隻討人厭的冰冷血色左眼對視著。
渾身都在叫囂著不可能,但五條悟無法否認的是,她身上的咒靈抓住他解除術式的一瞬間——沒有她的命令時機不可能這麼準確——地貫穿了五條悟。
和禪院甚爾那一戰後習得的反轉術式下意識發動,但少年更多的是茫然與無措。
現在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
她在做什麼?
這是痛覺嗎?
一如上一次見面,千澄避開了五條悟想要用力拉下鬆垮繃帶的手。
最終那隻眼睛也沒有看見他。
她說:「我不會跟你回去,我也不想死在你的手中。」
「戚風?」
五條悟捂著胸口,瞳孔緊縮,卻死死地抓住了千澄的肩膀,力氣大到快要嵌進去。黑色的高服很好地隱蔽了血液的湧出,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異狀。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戚風,距離拉的極近,吐出的氣息都落在她臉上。
「我說過吧?轉推、的話……到那邊去的話,饒不了你。」
她抬手覆蓋在五條悟的手上,一點一點地掰開。
明明受傷的不是心臟,心臟卻傳來了無法忽視的刺痛。妹妹刺穿他體內時一定加了什麼限制。不然不會這樣,手也不會這樣無力地被掰動而垂下去。
他聽見少女的聲音。
「無所謂,我們不早就是……敵人了嗎?」
是……這樣嗎?
在他說我們是朋友時困惑的眼神,原來不是錯覺,原來是這個涵義。
【戚風:「悟少爺,很疼吧?這裡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