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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不能力挽狂瀾。他笨嘴拙舍,甚至不知如何勸說皇上。
四哥的脾氣,他最清楚,何況那已經不是四哥,是皇上。從前,四哥當他是最親近的弟弟,疼寵愛護,呵護教導,如今,皇上當他是最親近的臣子,全心倚重,信任有加。他不忍不能讓他失望。皇上登基以來,承受著種種壓力,種種打擊,兄弟至親惡意為難,朝野上下誹謗流言,殫精竭慮,強力支撐。更早的,他沒能親見,不敢比較,只說與皇阿瑪相比,四哥這個皇帝做得實在辛苦委屈。身為一國之君,難道就不能有人的脾氣了麼?身為“十三弟”,他怎忍心往他的傷處痛處潑水撒鹽?
皇上一句“這事兒,你不要過問”,他就閉上嘴,作壁上觀。有訊息傳到他耳朵裡,可他不去看,不去問,滿心騙自己說,先讓皇上發發脾氣,等氣消了,再慢慢設法週轉。然而,九哥等不得,死了。八哥還能撐多久?八哥,總愛一襲素衣,嘴角總掛著笑,溫潤如玉,賢名滿天下的八哥,罪當死麼?她——
他澀澀問道:“你可想過?倘若今日龍座上坐的不是四哥,九哥十哥得了勢,會如何待四哥,如何待我?你可會為我們求情?”
楚言一愣,她從沒這麼想過,然而——“倘若九爺十爺對四爺十三爺不利,我自然也會求十爺十四爺多想想從前兄弟們一處說笑,歡聲笑語的情形。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自家兄弟。”
“你可會為我求八哥?”
“當然。其實,八爺心軟,有他在,想來不會——若是,我自然也會求他。”
“你為何不親自去求四哥?”
“如今只有皇上,哪裡還有四爺?何況,從前,四爺的性子,就不是求得動的。”
允祥默然,苦笑道:“你既明瞭,還要我去求情?事到如今,還怎麼個求情法兒?你且教教我。”
“我不要十三爺去求情。事到如今,把廉親王或者八賢王放出來,實在勉強,皇上臉上不好看,朝野只怕也會再起波瀾。何不讓八賢王或者阿其那死了算了,讓那個人活下去,到什麼地方去安度餘年。名義上,那人死了,再沒人能借他翻起什麼風浪,作為皇上兄弟的那個人得以續命。倘若有一天,皇上突然後悔當日太絕情,也是個安慰。”
“你是要讓八哥也來個死遁?”
她苦澀一笑,幽幽嘆道:“有些事,唯有死了,才能逃開。”
允祥望著她,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良久問道:“你會這麼說,多半已有了法子吧?”
“是。”楚言從懷中掏出一件事物,遞過去。
秦柱在門外稟報:“王爺,莊親王和幾位大人來了,在廳上等著王爺商議要事。”
允祥看了看桌上的摺子,沉吟片刻:“楚言,我先去辦點事兒,我們回頭再說。秦柱,你帶——去福晉那裡。”
又對楚言解釋:“你妹子那邊來人,每回都要見過福晉。你不去,倒怕惹人生疑。你放心,她是個妥當人,對你更是敬若天人,做事也仔細。”
楚言起身笑道:“進了這府,一切全仗十三爺和福晉周全。”
允祥才踏進殿中,就見雍正皇帝胤禛含笑招手:“十三弟,你來看看,這畫怎麼樣?”
胤禛的字寫得極好,卻不善畫,也極少畫畫。允祥只當皇上一時心血來潮,想要找個人品鑑,帶著笑走近想湊個趣,卻不想發黃發灰的紙上白描勾勒出的東西那麼稀奇古怪。
見他怔住,胤禛有些得意:“看不出畫的什麼?再仔細瞧瞧!”
允祥指著紙上:“眼睛嘴巴鬍子尾巴四條腿,可是兩隻獸?模樣奇怪,倒還討喜。這小獸樣子天真,力氣卻大,手中這個榔頭怕不比他個子還大。大獸看著兇狠,卻有些呆氣,眼見榔頭砸到頭上了,也不知道躲。皇上這畫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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