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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真什麼也不懂,還對吳月千恩萬謝。
後來……後來……到了會場後,她發現自己的演出服被人蓄意劃壞了。
正好買的時候,吳輕閒多給她買了一條,說那條比較好看,可吳真執意穿這一條。
吳真哭著跟吳輕閒打電話,叫他把剩下的演出服送來。
……
……
血……鋪天蓋地的……血……
吳真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多血,一個人怎麼可以流這麼多血呢……
他又是怎麼……怎麼在這樣的時候……還能夠到她的面前,把那條保管的好好的裙子,遞到她面前的呢……
就在那一刻……她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前途也好,未來也罷,都不重要了。
第103章 回首又見他(十五)
「乖,先去、先去。」
吳真記得,這是上輩子吳輕閒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少年倒在她面前,所來的那一路,染滿了鮮血。
送演出服的路上,他遭遇了一輛卡車,卡車裡的巨大鐵鉤不小心從柵欄裡漏下來,加之車速又快,刷拉與他相擦之際,將他的整個背部撕爛。
司機因肇事逃跑,少年重傷。
他在無數冷漠群眾的圍觀下爬了起來,懷抱裡抱著一個塑膠口袋,裡面裝著一條紅色的劣質演出服。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跛著腳,艱難地向前行。
阿真,阿真。
阿真需要他,因為,他的阿真需要他……
當吳真見到吳輕閒的時候,只見到那一路延綿不斷的血……他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止不住血,那血就像不要錢一樣,浸染了吳真整個世界。
那一刻,昭昭白日、青春狂傲、遠大理想,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天地黯然,寂靜無聲。
自己心中唯一所念所想的,只有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
她一生都活得懵懵懂懂的,從來不知道愛人,一直一直懵懂無知地被愛著。
直到那一天,那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的假象都被敲得粉碎。
……
那件事後,吳真查到,是吳月把她的衣服藏了起來。
她一心揪出吳月,卻遭遇了重重阻攔。
從舅舅舅媽,到外公外婆,無一不包庇著吳月。
徹底絕望之下,吳真背井離鄉,再不復歸。
後來她發達了,利用各種各樣的關係,把吳月以後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有一次,她利用拍攝之便,來到了吳月所在的城市。
彼時吳月已經是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了,整個人肥成了30版,衣著舊爛,滿臉雀斑,眉眼都寫著疲憊。
吳月嫁了一個一無是處的賭徒,除了賭錢,唯一會做的事就是家暴。
這些年來,吳月一邊抱怨哭泣,一邊甘心巴巴把所有的錢雙手奉給那個賭徒。周圍鄰裡,也從可憐憐憫,到恨鐵不成鋼,再到滿眼冷漠不願再傾聽她的抱怨。
吳真到的那一天,吳月剛剛被家暴了,因為男人搶了她存了大半年的工資,原本,這錢是給家裡孩子繳學費用的。
女人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指天指地地咒罵著她的男人。
她期望著有一個路人停下來,聽她的哭訴,同情她,然後隨著她一起痛罵這個畜生一樣的男人。
甚至說要去居委會舉報男人,為她伸張正義。
然後呢……然後她再可憐巴巴地叨叨敘述男人僅剩的好,乞求那個人原諒男人,莫要再多管閒事。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願意當這個「苦大頭」,滿足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