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夜飛羽(第1/2 頁)
袁煥這幾日頗為心煩。
他登基仨月,忠勇侯女查無蹤跡,發配苦役也一夜之間消失無影。奏章稟報說天虞山有神仙顯聖,去他孃的,一道御旨將天虞監察的那群廢物全部斬首示眾。
有師尊老人家坐鎮,哪個神仙敢來撒野?
苦役跑了,然而建造通天浮屠之事卻不可就此作罷。他並非懼怕龜茲那邊陲小國,先父鎮國公昔日大軍壓境,龜茲老兒屁都不敢放一個。他也不感激龜茲助他奪得皇位,一切都是他憑本事掙得。關他龜茲鳥事?察哈爾那個雜碎,手執重兵器,佔有絕對優勢,竟傷不得護國公一根汗毛。
他不欠任何人!
只是如今皇位根基未穩,南方尚有殘黨餘孽未除,經不起風吹草動。他的五萬精銳袁家軍,雖能護住京都,保他暫時安枕無憂,但南方十六省遲遲不肯繳降書,都在持兵觀望。他下詔宣府臺進京覲見,各種藉故推辭。告老的,還鄉的,生病的,臥床的。
呸!朕把你們這群龜孫統統拿下,只要你們敢來京都!
龍輦不是這麼好坐的,先父在世時,諄諄教誨猶記在耳。
“江山易收不易守。”
就連護國公那老東西,也是耳提面命,常常在朝堂之上,毫不留情駁斥他言行,讓他在文武百官跟前顏面盡失。
老東西殺之不為過!
難道要等到老東西獨裁專權,砍掉他的腦袋,搶奪皇位嗎?他須先下手為強,這步棋才是明智之舉!
他是對的。
要守住這江山,須得抓回逃跑的苦役,同時加重賦稅徭役。鐵血手段方能震懾人心。
殺,殺,殺。
滿城盡是黃金甲。巡衛奉皇帝御旨,挨家挨戶抓捕壯丁。丈夫不捨妻子,父親抱著孩子,兒子拉扯孃親,嚎啕哭聲遍及街頭巷尾。城門緊鎖,逼急的百姓企圖翻牆逃跑,城樓上的守衛擺手示意。嗖嗖嗖,一排羽箭呼嘯而過,牆上血流成川。
與此同時,兩萬精兵奉召以京都為中心,分八路向外圍進軍,排查每一寸土地,追蹤苦役去向。一旦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即刻調集全部人馬,向可疑之地發起總攻。高效,迅速,準確。這是袁家軍的特點。
袁煥本為撫遠大將軍,排兵佈陣最是在行。如今淨用在追討逃犯之上,哎,世風日下。
掌櫃的搖頭嘆息。眼見追兵將至,須想辦法遣散客棧百十號人。但都是些傷病殘障,老弱婦孺,能逃去何處?掌櫃的頭疼欲裂,使勁擦拭老花鏡。
“林家軍駐紮在東南沿海。跟著將軍出生入死,南征北戰,絕不會輕易投降。妾願親自南下,以將軍遺命,召集林家軍,救我百多條性命。”林孟氏果斷提議。
林軍駐地遠離千里之外,縱是汗血寶馬,一日可達,軍隊步行千里卻要至少六日。等人來到,客棧恐已踏為平地。不妥不妥。掌櫃的直搖頭。
景遙心裡有數,這不失為可行之計。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百多條性命送死。他主動應承下護送林孟氏的任務,計劃施障眼法假裝天虞散仙,故技重施瞬移軍隊,以解客棧之圍,且一勞永逸。總好過帶著百位凡人跑來跑去,他永遠跑不過追兵。此計神不知鬼不覺,且他懷揣一顆慈悲心,天命也不會降罪於他。
“本公子送她一程,搬不搬得來救兵,看天命罷!”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聽雨軒內話悲涼,聽得蛙聲一片。
景遙安頓好客棧眾人,叮囑珞塵“好好睡覺”,趁著夜色濃,悄悄溜出門。客棧門前早已備好馬車,林孟氏一改往日疲倦模樣,英姿颯爽,不愧為將軍夫人。她手握長鞭,招呼景遙上車。
哪有女人策馬,男人坐車的道理。
景遙奪走長鞭,將林孟氏推入車內。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