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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好像沒有那麼熟吧。
他一邊開門一邊隨口問:「有什麼事嗎?」
「沒有。」樓蘭歪頭想了一下,像是在搜尋合適的詞彙:「我們是鄰居,這是串門。」
夜色正濃,但是艾輝還是可以看清樓蘭臉上的黑色面具。看到樓蘭的面具,他就想到今晚的意外,他覺得這麼下去得有點心理陰影了。
他心不在焉地問:「為什麼要戴面具?」
樓蘭道:「因為沒有臉。」
「沒有臉?」艾輝有些意外:「幹嘛不做一個?」
沙偶捏臉十分簡單,有些甚至可以隨意變幻臉形。
樓蘭道:「邵師覺得麻煩。」
艾輝想了下隔壁那位不問世事的土修,倒是覺得這的確是邵師的風格。土修之中,性格怪異的很多,艾輝見過許多更加古怪危險的土修。相比之下,邵師雖然有個性點,但是危險性卻沒有那麼大。
「其實費不了多少事。」艾輝說著自己都覺得沒意義徒勞的話,他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對這個意外耿耿於懷,雖然手感其實蠻不錯。
「沒有必要,我只是一具沙偶,不需要面孔。」樓蘭認真解釋道:「誰會記得一具沙偶呢?」
正在開門的艾輝手上的動作停住。
他想說點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
艾輝像是在嘆息,有點殘酷,但是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沙偶是蠻荒淘汰損壞最快的存在,僅次於苦力。
沒人記得一具沙偶,誰又會記得一位苦力?
同是天涯淪落人,但是我有五萬塊。
精神振奮的艾輝霸氣絕倫地推開大門。
「歡迎串門。」
第八章 劍胎種子
黑暗的房間,床上倚著牆角抱劍而坐的艾輝緩緩睜開眼睛。
比黑夜還深邃的眼睛睜開的瞬間,漆黑的房間彷彿有一道寒芒閃過。這縷犀利冷冽的光芒一閃而逝,艾輝又恢復到無害的模樣。
離開蠻荒有些天,他還沒有習慣躺在床上睡覺。
檢查了一下體內溫養了三年的劍胎種子,沒有任何變化。
他放下懷裡抱著的草劍,體內劍胎的感應消失。以前有段時間,他對劍胎過度依賴,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劍不離手。後來發現這樣容易使自己本身失去警覺,他才強迫自己除了戰鬥和守夜崗,其他時間都不碰劍。
能夠在蠻荒完好地活下來,艾輝自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劍胎的種子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進入蠻荒的第三天,他就差點命喪黃泉。也是從那一刻起,他對力量開始瘋狂的追尋,擁有力量才能夠在冰冷的蠻荒活下去。他沒有可以求助的物件,元修對苦力從來不假顏色,艾輝也不是什麼機靈討巧之人。
野獸被逼到絕境往往會爆發出比平時更強大的力量,人被逼到絕境同樣如此。
艾輝就像溺水之徒,拼命去抓住他能抓住的任何稻草。
比如劍典,他腦海中最多的東西。
靈力的消失,使得修真世界崩塌,修真者的時代一去不復還。但是百萬年的積累,深厚無比,修真體系發展程度之高,遠非如今人們能夠想像。
煉體、陣法、煉器、五行、趕屍等等,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充沛而易於使用的靈力,加上人類豐富的想像力,誕生了有史以來最璀璨最輝煌最龐大的修煉體系。
但便是如此璀璨龐雜的修真體系,劍修永遠是最耀眼的明珠。在修真世界的任何一個時代,最頂尖的強者中,永遠都有劍修的身影。
在那時,一部大有來歷的劍典出世,往往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如今,它們埋在故紙堆垃圾堆中,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