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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和哈里&iddot;布朗特兩人只有一個心思：這一切是多麼有戲劇性啊！只要善於描繪，難道不是一篇最有趣的專欄的絕佳題材嗎？英國人想的是《每日電訊報》的讀者，法國人則忘不了他的&ldo;瑪德萊娜表妹&rdo;。說起來，他倆的心中卻沒有一刻平靜。

&ldo;啊！太好了！&rdo;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想道，&ldo;只有自己受到感動，才能感動別人！我知道有句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可是，該死！是什麼來著？……&rdo;

他睜大雙眼，想讓目光穿透這無邊的夜幕。

黑夜裡不時透出燈光，映照出河岸千奇百怪的岩石。那是一些著火的森林，一些煙火尚未熄滅的村莊，令人想到白天看到的悲慘景象，這和寧靜的夜晚形成更加鮮明的對照。安加拉河岸一段段被照亮，河中的浮冰像鏡子一樣從各個角度對映出顏色各異的火光。黑黝黝的木筏浮在冰塊之間，誰也看不見。

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潛伏在這裡。

但是，他們並沒有預見到，也無法防備另一種危險。是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偶然地發現了這暗藏的險情。

他躺在木筏右側，把手浸在水中。突然，流水和面板的接觸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由得陡然一驚。河水似乎有些發粘，好像水裡有石油一類的東西。

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嗅了嗅，證實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裡的確有一個含油地層，石油從安加拉河的上流冒出地面，順著流水往下漂！

難道木筏竟漂浮在易燃的油層上嗎？這些石油從哪裡來的？這是一種偶然的自然現象，還是敵人設在這兒的毀滅性武器？韃靼人會不會置文明國家之間的戰爭公約於不顧，點燃河水，讓大火一直燒到伊爾庫茨克城？

這兩個問題讓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不寒而慄，但他只悄悄告訴了哈里&iddot;布朗特。兩人都覺得不該用這個意外的情況去驚擾其他人。

人們都知道，中亞的地層像一塊飽吸水份的海綿體，浸滿了這種液體的碳氫化合物。在巴庫港，在波斯邊界，在裡海和小亞細亞，在中國和緬甸，在成千上萬處地方，石油從地底汩汩地湧出。這裡就像今日的北美大陸，堪稱是&ldo;石油之國&rdo;。

在某些宗教節日裡，尤其在巴庫港這個地方，崇拜火焰的當地居民把石油倒進裡海。比重較小的石油便浮在海水上。夜晚，當油層覆蓋了整個海面時，人們點燃石油，讓大海化作火焰之海，在微風吹拂下洶湧起伏。這是無與倫比的壯觀景象。

大火在巴庫是供人欣賞的壯景，在安加拉河上卻將是一場地地道道的災難。不管是出於有意還是疏忽，只要河中的石油被點燃，轉瞬之間大火就會一直蔓延到伊爾庫茨克。

木筏上的人們都一直小心翼翼，沒什麼值得擔心的，但兩岸的餘火卻使人心神不定。落到河裡的只要是一根燃燒的麥草，甚至只是一粒火星，都會讓河山化為火海。

兩名記者心中暗暗感到恐懼，但又無法描述出這種恐懼。在這種新的危險面前，是不是應該棄筏登岸，在陸地上等待呢？他倆不由得產生了這種想法。

&ldo;不管怎樣，&rdo;阿爾西德&iddot;若利韋說，&ldo;我知道有一個人會不顧生死拒絕上岸的！&rdo;

他指的是米歇爾&iddot;斯托戈夫。

這時，擠在快速漂流的木筏四周的浮冰越來越多。

他們一直沒有看見韃靼人在岸上出現，這說明木筏還沒有漂到敵人安營紮寨的地方。但到了晚上十點左右，哈里&iddot;布朗特忽然覺得有密密麻麻的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