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第1/2 頁)
想著她身體還很虛弱,嘉嘉沒有吵太久,陪她說了幾句話後,就跟著蒲興一起回去了。
夜色漸漸降臨,病房中只剩下他們彼此。
就像醫生說的那樣,祁安現在的狀況還是很不穩定,剛才說的話有點多,大部分力氣耗光,半瓶水還沒吊完,她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大概晚上八九點的時候,麻藥勁兒漸漸褪去,傷口處也跟著迸發出強烈的痛意。
被刺傷的場景在夢境中反覆重演,那把鋒利的刃不斷凌遲在身上,祁安鬧得格外厲害,中途醒了好多次,噩夢驚動滿身冷汗,喉嚨裡溢位小動物般的痛苦呢喃。
她是漂泊在汪洋中的浮木,陳澤野是唯一讓她停靠的港灣。
陳澤野攥著她的手守在床邊,聽見她在叫自己的名字,連忙俯身湊過去,細密的吻拂開凌亂髮絲,他低語安慰:「安安我在呢。」
「我就在這陪著你。」
祁安睡得並不沉,她難受得實在太厲害,察覺到他的氣息之後,顧不上還在輸液的手臂,扯著針管去找他的懷抱。
針眼處眼看就要回血,陳澤野摁住她胳膊,哄得很厲害:「安安聽話啊。」
「咱們先別亂動。」
可祁安完全聽不進去,像個不講道理的小朋友,很委屈地說要他抱。
陳澤野拿她沒辦法,儘量避開她的傷口,長臂穿過她頸側,把人攬進自己懷裡。
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祁安感受著獨屬於他身上的那種氣息,好像一切痛都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那段時間,祁安斷斷續續一直在昏睡,傷口處的炎症讓她高燒不退。
陳澤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去照顧,半點都不敢含糊。
連續幾天沒有閤眼,陳澤野肉眼可見地憔悴下來,眼下的烏青很重,常來換藥的那個小護士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熟悉起來後笑著打趣,說他臉色怎麼比祁安這個病人還差。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祁安的燒終於退下來,傷口也沒那麼疼了,精神狀態也在朝著好的方向轉變。
醫院裡的生活很枯燥,她行動還受到限制,大部分時間只能在床上躺著。
病房裡每天都會送來漂亮的鮮花,陳澤野想盡辦法哄她開心,在網上找來各種各樣的童話故事念給她聽,又把家裡的毛絨玩具拿來和她作伴。
他還給祁安畫了很多肖像畫。
有她睡著時安靜的側臉,有她開心時彎彎的眉眼,也有她生悶氣時鼓起的臉頰。
祁安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陳澤野的畫畫天賦很高,筆尖牽動寥寥幾筆,就能把神韻容貌勾勒得很好。
「媽媽大學時就是美術專業的。」陳澤野把人抱在懷裡,下巴若有若無蹭在她柔軟的發頂上,手裡捏著的那張紙,上面是祁安低頭吃葡萄的模樣。
提起母親的時候,他還是會下意識展現出柔情的那一面:「結婚後陳紹商不允許她出門,也不允許她社交,所以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在家裡教我畫畫。」
「只不過我太調皮也太不聽話。」陳澤野低聲笑了下,「總作對似的在旁邊搗亂,把顏料弄得到處都是。」
祁安腦補了下那種場景,沒忍住彎唇笑了下。
但與此同時,她又為他感到難過。
如果沈初宜還在的話,他是不是也會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啊。
「阿澤。」祁安側過身,胳膊摟上他脖頸,聲線細細軟軟,「你不要難過啦。」
「媽媽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她頓了頓,指腹輕輕摩梭著他後頸處的短髮,「以後我也會陪著你的啊。」
陳澤野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小姑娘貼心起來,實在叫人心軟,他揉了揉她的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