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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遺忘了。」埃克托說。
「如果在活人的世界裡,沒人記得你了,你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態,無力抗拒也無法逃避。其實死亡與分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遺忘。
被自己所愛的人徹底忘記。
已經是亡靈的埃克托,摩挲著一張幾十年前的殘損舊照片,上面是女兒可可孩提時的模樣,彼時她還是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姑娘,而現在已經成為白髮蒼蒼的老人。
「我一直希望能夠再見到她。」他的語氣輕而悵惘,「希望她還會想起我。」
埃克托是在外出闖蕩的時候不幸離世的,他沒能見到女兒長大時的樣子。但是他為她寫過一首歌,每當想念她的時候都會輕輕哼唱。
reber
請記住我
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
說再見是不得已
don&039;t let it ake you cry
希望你別哭泣
for even if i&039; far away
i hold you y heart
就算我遠行
也會將你放在心底
懷歆看著螢幕上的畫面,忽然就哭了。
她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極力想要剋制,但卻無法掌控自己氤氳的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著年輕的埃克托單膝跪地為女兒可可彈唱吉他的畫面。
此時此刻,最動人、最真實的情感輕叩心扉。
i sg a secret ng to you
each night we are apart
每個分開的夜晚
我都要偷偷唱歌給你聽
know that i&039; with you
the only way that i can be
until you&039;re y ars aga
要知道是我與你在一起
在你重新回到我懷抱之前
那是我存在的唯一方式
窄小的放映廳內,細微的啜泣聲卻顯得格外清晰。
懷歆下意識地掩唇,覺得尷尬,卻也無法抽離自己——那些因緣際會,陰差陽錯,她總覺得好可惜。哪怕知道只是電影,只是為情節服務的人物角色,還是忍不住為他們的命運嗟嘆感慨。
有時候太強的共情能力不見得是好事,她的那些細膩柔軟的情感在別人眼中可能只不過是矯情又病態。
也不知怎麼回事,或許是太冷了,懷歆抱著膝蓋簌簌地發著抖,同時伸出手指,試圖悄無聲息將洶湧的眼淚抹去。
可是忍得有點艱難。
黑暗中驀地伸過來一條手臂。
溫熱的,帶著安撫意味的修長手指緩緩搭在她的手背上。短暫地觸碰一瞬。
「冷麼。」他說,「坐過來一點。」
男人的嗓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只有一道輕而溫沉的吐息落在耳畔,將散未散。懷歆含著水汪汪的兩包淚,本能地蹭過去一些,將將捱上他。
沙發扶手上放著一條薄毯,他將它展開,延伸,也搭在她的腿上。
柔和的木質沉香氣息鋪天蓋地地將懷歆包裹在內,這一瞬間她像是得到了庇護和默許,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哭出了聲。
她想起許多事情。
她想起自己已故的外婆。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忙於打拼,每逢暑假老人便會專程坐火車過來照顧她,每次都會給懷歆帶一盒新鮮烘烤的綠豆餅,用報紙精心裹好,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