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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中全是老實憨厚的良家子弟的情況下,他這個頭腦靈活又識得幾個字的機靈人想不脫穎而出都難,半個月下來,竟被任命為大隊的押官。
都勾押官不同於隊頭負責軍事,這個職位管的是軍紀和內務,還有文牘。
手頭管著好幾十個人,這讓他非常得意。
不過,想了想,做個軍官也沒甚意思,發不了財不說,每次訓練的時候流的汗水比別人還多。手下犯了錯,自己這個做官長的人還要連帶著受罰,沒得叫人喪氣。
如此一來,逃跑之心更甚。
“對對對,押官,我等都敬你。”其他幾人也跟著舉起杯來。
終於到了休假的日子,上頭有令,泗州軍五都輪換休假,頭一天三個都,第二天兩都。背嵬軍是軍中的精華,自然要先休。
這幾人有意討好這個官長,湊了錢,請吳憲法進城吃酒。
泗州軍又沒有軍餉,每月每人只有二十文錢用於購買個人用品的津貼。士卒們都是流民出身,能有一口飯吃已然滿足,現在又有零花,都非常高興。
四個人渾身上下合攏也就一百文,這點錢自然吃不到什麼好東西。也就切了一盤羊肉,篩了一角酒,再來兩盤素菜,大家坐在街邊,就著冷風玩樂。
“來來來,幹了。”飲完盞中酒,吳憲法問:“都裡其他人呢,還有嶽小將軍呢?”
“岳雲將軍自陪王將軍回家探親去了,都中其他人好不容易得了假。大夥兒又是第一次到這石頭城,開眼界去了,早散在城中沒有了影子。只是……”
“只是什麼?”吳憲法問。
那個士兵道:“只是武陀那鳥人還留在軍中,跟著其他都的人訓練,不肯休假。”
吳憲法一呆:“這個武娘子是傻了嗎?”
那人笑道:“武娘子還不是怕出軍營碰到押官你,吃打,果然是個軟貨啊!押官,等下咱們回營,收拾收拾他。直娘賊,以為靠躲就躲得脫嗎?”
眾人都撲哧一聲笑起來,皆道:“對對對,等下回營,且拿他耍子。”這半個月來,武陀又吃吳憲法幾次打,依舊被打得鼻青臉腫。
軍中都是血氣方鋼的男兒,最見不得失敗者,特別是每次被打的時候,武陀都不敢還手,如此更叫大家鄙夷,就給他取了個武娘子的外號。
於是,大家就商量著等下該如何取樂,是給他被子裡倒水呢,還是晚上乘他睡著,那鍋灰抹他的臉,叫他因為軍容不整被岳雲罰俯臥撐。
正說得熱鬧,吳憲法卻是哈一聲:“罷,就饒過武小娘子好了。”
“押官今日怎麼發了善心,這可不是你的稟性啊?”眾人不解,齊聲道:“不依,不依。”
吳憲法收起笑容,將酒碗放在桌上,低聲道:“各位兄弟,我以前說得那事如何,今日大夥兒總算從營中出來,正好脫出牢籠。”
此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面面相覷,則聲不得。
軍隊的訓練實在太苦,士卒們口中難免抱怨,吳憲法也經常在他們這幾個相熟的弟兄面前提起逃跑一事。每說到這裡,大夥兒也都紛紛附和。
卻不想,這個吳憲法今天來真的。
“怎麼,不想還是不敢?”吳憲法喝問:“捨不得軍中的吃食?”
“這個這個……吳大哥,咱就是個種莊稼的,江北被女真人佔了,一路逃到建康,幸有王將軍收留。是的,軍中日子是苦,可將軍卻沒有虧待咱們,一日三餐有肉還管飽,有新衣裳新被子。這麼走了,心中卻過意不去。再說,咱們就算離開泗州軍,也沒地方可去,難不成還去給人做僱農,難道給人扛活就不苦了。”
“是啊,是啊!”
“住口。”吳憲法氣得面容鐵青,喝道:“你們幾個夯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