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2 頁)
心裡像被一片羽毛搔著,和腳心一樣癢癢的,讓她雙臂上每一個毛細孔都張開呼吸。
而盛夏空氣灼熱,連帶著她渾身都灼熱起來。
她覺得自己臉紅了,也許藏在長捲髮下的耳朵尖也紅了。
鬱溪的腳掌輕貼著她的腳掌,滑溜的,柔軟的,漸漸不留一絲縫隙的。
江依覺得自己該睜開眼睛了,可她始終沒有睜開。
鬱溪的氣息包裹著她,她就覺得葉行舟的氣息離她越來越遠。
鬱溪喃喃叫了一聲:「姐姐。」
江依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從睫毛縫裡看鬱溪。她意外發現鬱溪的眼睛也閉著,腳掌摩挲著她的腳掌,那一聲喃喃低語的「姐姐」,像是身體本能發出的。
就在江依感受胸腔裡一顆心要跳動起來的時候,護士忽然進來:「輸液輸完了麼?」
江依把腳猛的一縮,睜眼像鬱溪那邊看了看,鬱溪一張臉也是紅的。
護士瞥了她倆一眼,只說了句:「你倆不熱啊?」
看者無心,是她們倆心裡各自有鬼。
鬱溪輸液馬上輸完了,護士站在旁邊等了兩分鐘,替她把針拔了把吊瓶收走了。
江依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看護士拔針,跟鬱溪監護人似的,看著針頭被拔出、護士拿棉簽猛一按,她自己先嘶一聲:「哎喲,疼不疼?」
鬱溪按著棉簽,一張臉沒什麼表情的說:「疼死了。」
江依笑著瞪她一眼。
鬱溪從床上下來穿好鞋,江依問她:「下午學校還有課麼?」
鬱溪搖頭。
「那走吧。」江依說:「姐姐請你下館子去。」
鬱溪問:「幹嘛請我吃飯?」
江依一笑:「你不是考了滿分麼?說了要獎勵你的。」
整個祝鎮就一家館子。
其實味道不怎麼樣,價格對祝鎮人來說還死貴死貴的,所以客戶不算多,只不過逢年過節,這家館子還是能給一定儀式感。
這會兒下午四點,又不是飯點,江依帶著鬱溪,坐在館子門口沾滿油汙的木桌邊板凳上,兩人也沒什麼話,就一起望著外面的天。
館子上面扯了塊油布,遮住三張擺在戶外的桌子,卷閘門鏽跡斑斑發出沉重的鏽味,有人蹲在一旁用一個紅色大塑膠盆洗碗,一隻瘦貓在旁邊打著哈欠。
江依望著外面陰沉沉的天色:「終於要下雨了。」
鬱溪:「嗯。」
這時天邊一聲驚雷,憋了幾天的雨,嘩嘩落了下來。貓被雷聲嚇了一大跳,邁著小碎步跑到廚房裡面去了。
雨落在油布上,鼓譟著兩人的耳膜。
鬱溪左右兩邊膝蓋上各貼著一張紗布,這會兒腿不能彎,就直愣愣放著,她髒掉的白球鞋就伸得老遠,蹭著江依那雙張揚到有些刺眼的紅色高跟鞋。
「江依。」鬱溪的聲音被雨聲蓋掉一半,又被忽然響起的雷聲徹底掩蓋。
江依看著鬱溪在雷聲中上下翕動的嘴,一個字都沒聽見:「什麼?」
直到雷聲過去,鬱溪又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你有喜歡過什麼人麼?」
江依看著鬱溪,嘩嘩如注的雨聲中,又一聲驚雷劃過。
這時老闆來上菜了,因為館子沒什麼人,她們點的菜是一次性上來的。
一碗肥腸血旺,一碗雪菜毛豆,一碗辣椒炒肉。
本來這館子裡也沒幾個菜,選單薄薄一張,邋裡邋遢的手寫字加一張很粗糙的塑封。這會兒菜端上來也跟那選單一樣,油汪汪的不清爽。
空氣裡多了飯菜的油味和香味,可江依身上的梔子花香很幽微,在雨天越發明顯,一陣陣鑽進鬱溪的鼻子。
鬱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