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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柏這才知其身份,欲起身行禮,被秦恪攔下。
「高夫子不必多禮,」他淡笑道,「您照顧大郎良多,恪不勝感激。您乃大郎師長,大郎敬重於您,恪亦心存敬重。」
高柏與眾人:「……」
是否有何處不妥?
高柏恍然回神,「郡王言重,某受之有愧。」
傳言又誤人!世人皆言秦郡王冷漠無情,他卻覺郡王乃性情中人,溫和有禮。
日後他再也不信傳言!
「郡王,不知如何安置難民?」容連忽問道。
如今難民集聚濛山,濛山縣衙若無良法,致難民凍餓而亡,恐沈明府受天下攻訐。
且秦恪與程皓同在濛山,若棄難民於不顧,朝野內外,定會流言四起。
「此事待明日與沈誼商議。」
秦恪於邊疆驍勇善戰,對難民一事,確無良法。
「劉翁,家中存糧幾何?」容奚忽問。
魏人常於冬日儲糧,劉和尤甚。
他吃過苦,知曉糧食之重,故祖宅餘錢充足後,他便常往坊市,採買米糧,如今堆滿倉室。
「郎君,可撐兩年光景。」他誠實回道。
如此,已足夠。
容奚神情平靜,面向秦恪。
「不知鎮上百姓有無傷亡?」
秦恪搖首,「雖難民突襲,然其身體疲弱,不及百姓勇猛,數名百姓受輕傷,其餘皆無傷亡。」
容奚心中稍安。若百姓有傷亡,其矛盾定不可調和。
「今難民聚集鎮上,露天席地,不及明日,便會凍餓而亡,有損濛山府衙之威。」
他見眾人未露拒色,繼續道:「難民搶掠鎮上百姓有罪,但罪不至死。可待其恢復氣力後,施以懲戒。」
若讓難民今夜活活凍餓而死,眾人亦良心難安。
「阿兄所言極是。」容連深表贊同。
因容連贊同,梁司文雖不太明白,亦狠狠點頭。
「大郎欲行何事?」秦恪問。
容奚起身,「難民近百人,我欲布棚施粥,助其熬過今夜。」
他並非吝嗇米糧,而是難民如今饑寒交迫,食粥最佳。
「郎君,僕這就去熬粥。」
劉和躬身離屋,悄悄抹淚。郎君當真心善,難民有福氣啊!
近百人食粥,其量甚大,且碗碟不足,如何施粥?
高柏毅然起身,「郡王若能令難民不再異動,老夫可說服鎮上百姓,借碗一用。」
他於鎮上學堂教書育人已數十載,頗得百姓敬重。今夜他便豁出這張老臉,請受驚百姓,施以援手。
秦恪頷首,「可。」
言畢,與容奚對視一眼,起身離宅。
雖護衛人數不足,然難民已無力反抗。
秦恪備齊繩索,著人捆綁難民。有反抗者,俱被護衛武力鎮壓。
難民誤以為秦恪欲行懲戒,俱泣不成聲。
有憤慨者,不禁呼天搶地,破口大罵。
一護衛嗤笑:「入室搶劫,本就有罪!」
饑寒之下,難民又受驚,體弱者均昏厥於地。
陳川穀一一診脈,搖首道:「雖可恨,卻也可憐。」
鎮上百姓雖惱難民行事,然高柏出面勸告,加上眾人亦不願門前死人,皆應允。
且僅借陶碗,並非米糧,更易接受。
近百隻碗陳列門外,米粥清香,從灶房瀰漫,隨風至院中,繼而飄出院外。
難民俱鼻尖聳動,腹聲如鼓。
護衛得令,高聲喊道:「容宅施粥!容宅施粥!容宅施粥!」
繩索僅縛難民手腕,眾難民聞言,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