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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實,晨飯在即,暫且歇息。」
劉子實聞言頓足,本欲以袖抹面,然思及新衣潔淨,愣是無法下手,便至井邊,取水擦洗。
「郎君,僕觀煤球已幹,是否可用?」少年郎好奇心盛,經歷數日,早憋不住。
容奚微笑頷首,「待姜工新器完成,便可一試。」
他觀劉子實雖年少單純,但品性淳良,不畏辛苦,順從懂事,為可塑之才,思慮片刻,問:「子實可想讀書認字?」
庭院中,劉和正欲奉上飯食,聞言面容微震,驟然抬首。
廊下少年趺坐,發戴幞頭,深衣廣袖,雖胖碩,然氣質如玉,映朝霞而華美,奪金輪之絢爛。
郎君仁心良善,他自當竭忠盡力,死而後已。
劉小少年不如其祖多思,他未曾摸書捧硯,只於學堂外,聽聞夫子誦讀,倒也記住幾句,烙在心上。
卻只記其音,不懂其義。
「郎君,僕也可讀書識字?」
少年郎心臟亂撞,幾欲破胸而出。他雙眸亮燦激奮,直直瞧著容奚。
少年向學之心顯而易見,容奚展顏一笑,眉鋒轉柔,「從今起,每日巳時至我書房,認字習文。」
「多謝郎君!多謝郎君!」
劉和忙跪地拜謝,並引怔愣少年同跪。劉子實熱淚盈眶,伸手揩拭眼角,啞聲道:「僕定不負郎君所望!」
容奚孤身至臨溪,得劉氏祖孫侍奉,二人均為良善之人,劉子實又為可造之材,他正乏心腹忠僕行事,親自培養少年,當為上選。
劉和祖孫既已選擇相隨,便只聽從他之吩咐,即便京城遣人來詢,他們當知如何應付。
早膳畢,待消食後,劉子實自覺隨容奚進屋。
大魏啟蒙教材,容奚已爛熟於胸,教授劉子實綽綽有餘。
劉子實態度端正,心思純澈,全神貫注,一心撲在學習上,不覺已至午時。
恰逢此時,訪客至。
牛車停於容宅前,胡姜二人相攜而下。姜衛平雙臂環擁一物事,以皂布覆之,旁人不得其貌。
胡運今日本欲拜訪,卻忽因俗事纏身,不得前來,遺憾不已,便令胡玉林代為轉達心中之思。
至正堂,劉和捧盤奉茶,與此前相比,愉悅殷切。
胡玉林洞察敏銳,眼眸微眯,「莫非今日喜鵲臨門?」
話音剛落,容奚攜劉子實行至,劉和知其商談要事,遂退。
胡玉林又觀劉小少年神色興奮,且指間染墨,心思微轉,便知劉和喜為何事。
如此也好。
先前他瞧容奚無巧言靈思之僕侍奉,本欲贈其一二,如今容大郎親培心腹,他自不再提及。
「不負容郎君所託,煤爐已成。」
姜衛平開門見山,置爐於地,掀開皂布,半腿高的煤爐顯露人前。
比之炭盆,精巧便利多矣。
劉子實與胡玉林湊近細觀片刻,少年郎起身問道:「郎君,可否一試?」
容奚頷首允之。
劉子實便捧爐至院中空地,依容奚此前吩咐,燃著一蜂窩煤球,用火鉗放於爐膛中。
爐膛高長,可容三塊蜂窩煤球豎直堆放。
少年復將兩未燃煤球置其上,依容奚指點,挪移煤爐底側風口,使火愈旺。
爐火不能浪費,容奚至灶房,吩咐劉和取肉。
姜衛平面露不解,胡玉林挑眉解惑:「守原今日可飽口福。」
此話依舊不明不白,姜衛平不再詢問,只觀容奚切肉為塊,隨冷水一同入釜,及沸,去湯,如此兩回。
後置陶罐於院中爐上,將肉塊倒入,以水覆之,加酒、蔥、花椒、香蕈入罐,縮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