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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奚暗道不妙,心中微凜。
「從明日起,你便去鎮上學堂,日日接受薰陶,終歸有所益處。」
容奚:「……」
不,他不想!
本欲故作蠢笨,令高柏自行放棄。
未料,高柏竟如此堅定,定要將他培養成有才青年。
若每日去學堂聆聽,他哪還能享受閒趣時光?且他有雜事纏身,學堂之行,定不可能。
見他沉默不語,高柏瞪目道:「你不願?」
莫非他看錯了人?
容奚忽低嘆一聲,起身道:「夫子,請借紙筆一用。」
待高柏頷首同意,他行至案後,沉心靜氣,蘸墨提筆便寫。
高柏好奇湊近瞧之,驀然瞪大雙目,美髯微顫,口舌似被扼住般,半點聲音未能發出。
筆走龍蛇,寫華章美賦;鐵畫銀鉤,抒經綸典史。
少年郎君,下筆如有神助,神色端肅嚴整,沉浸其中,於淺黃紙上,落風流意氣,談古今博綸。
這與先前笨拙之人,簡直天差地別,迥異非常。
書寫畢,容奚長舒一氣,擱筆抬首,見高柏滿目震驚之色,歉然一笑,「夫子莫怪。奚先前怠於讀書,故欺瞞夫子。」
高柏回神,連忙捧紙察看,紙上字跡自成一派,獨具風骨,雖論調借先人之言,然僅憑字跡與孤本文章,便知其才華學識,已然高出旁人多矣!
「如此天賦,為何藏掖?」
高柏非蠢人,有如此才識,說怠於讀書,誰人肯信?
思及其家世,他腦筋一轉,頓生憐惜之情,不待容奚作答,便道:「天賦不可浪費,你若願盡心讀書,老夫可為你遮掩一二。」
容奚聞言,曉其誤解,只好笑言:「多謝夫子厚愛。奚所言為真,不為藏拙。讀書寫字,為陶冶情操。奚不欲科舉入仕,學堂之論,於己無益。」
「為丈夫者,不想建功立業?」高柏捋須問道。
容奚見其不再堅持,神色怡然些許,「奚獨愛田園之景,不喜朝堂風雲。且建功立業,不惟高官厚爵。於寧靜山水處,亦可造福百姓。」
此為誠心所言,然高柏並不全信。
他慨然一嘆,「可惜,實在可惜!」
如此天賦者,悽然於盛京,安享於臨溪,定是因心灰意冷,暫時不願面對。
身為師長前輩,高柏痛惜之際,隱生維護之意,他惱怒容尚書不識嫡子才學,被汙言遮眼,妄下定論。
「你先歸去,以你之學識,學堂不用再去。」他轉身於書架取幾本經論,遞與容奚,和藹笑道,「這幾本你先拿回去讀,若有疑惑處,可詢問老夫。」
面前老者拳拳愛護之心,令容奚深深動容。他躬身長揖及地,笑容燦爛,「多謝夫子授學維護之恩!」
高柏正煩心著,揮揮袖讓他走。
待容奚離去,他思慮良久,方提筆寫信。
數日後,信至盛京容府。
容尚書展信一看,頓時氣如河豚,拍信於案,怒道:「逆子!逆子!」
容連恰在此處,於是攬信一觀,只見其上唯一句嘆言。
「可惜!可嘆!恕老夫無力教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字數多,不誇一下勤勞的作者嗎?哈哈哈
第19章
此句應有雙層之意。
然在容尚書心中,高柏所言,定是因容奚頑劣至極,不聽其言,致其不願再教。
簡直令容氏顏面盡失!
容連眉頭微蹙,不知為何,他總覺高夫子所言,似另有含義。
然思及阿兄此前所作所為,阿耶如此,才算正常之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