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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芝卸下髮髻,往爐灶裡端熱水就迎面撞見陶家興身姿挺拔,宛如一顆高松挺立在庭院,月色下細看能見他緊繃的臉頰。
「家興?你不在房子歇息,到院中作甚?」她看清對方的穿著後,頓時有些韞怒:「夜裡涼,裡衣單薄,你莫要在院子裡久站著,少不得受寒,壞了身子」
陶家興繃的像塊木頭,唯唯諾諾的點頭,他酒氣不上臉,眼底是迷糊的,但至少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
「大嫂」陶家興一見著人,身子骨從頭髮絲到腳底,無一不在叫囂,隱在襴衫下的脊背,不曉得現下彎腰會不會硬生生折斷,他嘴角動了動,在月色如霜的蠱惑下開口說:「我有話同你說」
林雲芝聞言轉身,看著人道:「有何事你儘管說?」
「我」陶家興又支吾成個結巴
林雲芝心想:自己有那麼駭人嗎?她覺著自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何至於有如此「本事」。
陶家興許是咂摸出大嫂眼中的挪移,抖了一身疙瘩後,咬著牙才把話說直溜了:「我想問,你是不是想離開陶家了?」
林雲芝皺眉:
這又是疑哪門子鬼?說好的高冷果決的冷麵男主,你這樣結巴、小心翼翼,反差大的全然是兩幅人格啊。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感情線。
第55章 、變相表白(修感情線)
明月規整的像是麵餅老師用規尺丈量出來, 幕天席地掛在天穹一角, 未逢十五、朔望,卻格外圓滿,在滿天星斗裡鶴立雞群, 盛滿一斗之數,老天爺實打實偏一回心眼,澆頭蓋臉的盡數潑在陶家院落, 碎泠泠砸得月下人滿懷。
將歇的時辰, 林雲芝也納罕, 什麼話非得留在夜深人靜, 正待問起何事, 有股子沖鼻的酒味吹到跟前,她惦記對方在席上沒少飲酒。
「快別在這當風口站樁, 染上寒氣又該頭疼不舒服」老四當下的節骨眼, 哪裡經得住病來如山倒, 他聖賢書讀起來頭頭是道,唯獨不看重自己的身子骨, 林雲芝便道:「有事到廚下說, 你身上酒氣重, 我熬些醒酒湯暖暖」
「嫂子莫忙」陶家興不大敢正眼看,慫膽雖說有酒勁兒撐腰, 到底沒能理直氣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不會耽誤太多工夫,醒酒湯早前娘讓我喝過一回了」
言外之意, 是他並無醉意,並非耍酒瘋。
他身上的酒氣味雖重,多半是衣裳廣袖沾帶的,眼底卻一片明朗水亮,自己以往沒仔細瞧過,如今乍然留意,才發覺家興的眉眼很有韻味,說桃花眼又不全然,因著他的眼角天生泛紅,內眼線微有些上提。
尋常眉眼若是如此,只會顯得眼小無神,但落在陶家興身上,正巧將桃花眼那點瀲灩藏了起來,不苟言笑時,有種無端的肅穆,好似在他跟前,舉止自己略有不當,便會自慚形愧。
林雲芝見他固執己見,只好擺手:「你倒是犟」
回春的日子雖說漸暖,夜裡風依舊刺骨,素色裘衣難免單薄了些,不大寬厚的身子在風裡吹擺兩趟,根腳便有些站立不住。
陶家興心思不算玲瓏縝密,但眼卻不瘸,林氏面上強忍著,肩卻不住輕顫,他索性解下暖和的外衣,趁著人低頭之際,手穿花繞樹到身後,不輕不重的將衣物搭了上去。
兒郎的衣裳大多是一字寬肩,加之陶家興身量高大,因而不肖怎麼理整,就將人單薄的身子籠裹在下頭。
陶家興原本還在琢磨如何開門見山,這下將林氏膛目結舌的模樣盡收眼底,心底有根弦輕繚亂,他骨節分明的手掌緊了緊,腹內打了場措辭,硬巴巴擠出兩個字:「天寒」
那你還讓我站在外頭?
林雲芝自覺其中大有槽點,但外衣未褪的餘溫又讓她將未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