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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一定也會有人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大胤局勢便會一發而不可收。若給寒門興起的機會,士族衰落便是必然,因此武舉試水只是相對來說阻礙小一些,但也沒那麼容易。
陳硯時的身份就非常巧妙,他並非出自寒門,但他因為各種原因,也不受家族蔭恩,很難在洛都出人頭地,對於他這樣家族不受寵的庶子來說,武舉是一個很好的出路。
「你平日裡無事,都是在想這些?」
謝九楨忽然打斷她的思緒,晏映回過神來,不知先生是在肯定還是在否定她,大胤對女子多有束縛,除卻內宅之事一概不允許插手,像太后那般已是特例,若不是新帝年幼,也萬萬輪不上她。
她大概是跟先生學了三年,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從恢復晏映的身份,直到嫁過來,身邊總是有人提醒她的身份,連先生也總是時不時提點她。
聽到身邊沒有聲音了,謝九楨偏過身看了看她,見她低垂著頭,怏怏不樂地擺動袖口,就像在翠松堂藏書閣的那個耳房時一樣,被戳穿了身份,就這樣沉默不說話。
他皺了皺眉:「我訓斥你了?」
晏映猛然抬頭,然後晃了晃腦袋。
「那你委屈什麼?」
晏映垂眼:「我怕先生不喜歡我跟你說這些……」
謝九楨看著她,感覺像個小貓兒一樣,敏感又脆弱,都不能說一句重話,謝九楨無聲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以說,」他直視前方,「但只能跟我說。」
晏映一怔,轉頭看他,剛要說話,練武場上邊已經比試完了,原隨舟在對面拍手叫好,晏映回過頭去看,就看到鳴玉把著陳硯時的手,將劍刃抵在他脖子上,陳硯時一動也不敢動。
他比試輸了,額頭上都是汗,呼吸也不穩,但眼神很火熱,也沒有輸了比試的羞愧,鳴玉放開他後,他立馬行了一禮:「多謝鳴玉前輩指教!」
原來他已經看出來鳴玉在試探他。
這一場比試對他來說絕對受益匪淺。
鳴玉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就跳下練武場,站到謝九楨身後不說話了。
陳硯時和原隨舟也走過來,謝九楨看了看他,眉頭松展許多:「打得不錯。」
「先生過獎!」陳硯時好像得到一句天大的誇獎一般,忍不住臉上笑意,低頭謝過先生。
原隨舟心中也高興,剛要恭喜他幾句,謝九楨已將視線移到他身上,神情也嚴肅很多:「今日之後,你父親或許過限制你的自由,不讓你和他們來往了。」
原隨舟一頓,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回道:「先生放心,我會注意的。」
謝九楨也沒多餘的話要囑咐,便讓鳴玉送兩人離府了。兩人回到攬月軒後,晏映坐在書案後,剛看了幾個字,就忍不住看向先生。
「聽先生的意思,原氏也是站在世家那邊的,那原二郎為先生奔走,是不是有些危險?」
原隨舟是個特立獨行之人,思維非常人能理解,但要跟家族唱反調,下場或許就跟他父親那樣。
謝九楨放下書冊,眸光深深:「你擔心他?」
晏映抿了抿唇,擔憂多少還是有一些的,畢竟他是她和大哥在洛都唯一的好友,謝九楨見她遲疑,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只道:「是他自己選擇的。」
「那先生相信他嗎?若他是……」晏映說到一半聲音沒了,自知這樣猜忌朋友不太好,心中有些後悔,但還是忍不住為先生著想,倘若原隨舟最後還是無法割捨家族親人,反戈一擊,這樣的冷箭往往是最難防的。
謝九楨卻冷聲道:「我也沒有那麼相信他。」
晏映抬頭,神情錯愕。
她隱隱約約覺得心上被刺了一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