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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自卑的並不是這個數字,而是拿著這筆錢還要緊巴緊規劃每一份消費的窘迫。
電話那頭傳來催促的聲音,陸執與快速道:「我吃完飯去你家找你。」
陳識還沒應下,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許久沒有這樣拖著疲勞身子從公司趕回家的時候了,好在今天天氣還算不錯,從小區門口走進去的時候,身後披著一道淡粉色的晚霞,在高聳的大廈中透出不真切的美感,陳識步子很是沉重,他拎著一袋熟透了的柿子,推開了家門。
果不其然,饅頭已經在家門口守著了,好一段時間沒有在門口等到陳識回來,她有些興奮,用力地撓著地墊,圍著陳識轉個不停。
「老實點,怎麼又沒把飯吃完?」
他解了襯衣釦子,把襯衣丟進洗衣機前突然想起這是陸執與給他買的,貴得要命,應該是不能機洗的。
癱在沙發上搜了一會該怎麼清洗,嫌麻煩的人最後還是決定把衣服送去乾洗店。
他的視線緩慢地落到了襯衫精緻的花紋上,心裡倏地有些沉重。
這件衣服好像比他上個月的工資還要高,難怪陸執與不能理解他為了這點工資拼命幹活的樣子。
略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到時候拿這個專案的獎金去給陸執與買一件禮物回禮。
群裡的聚餐影片一個跟著一個,吃完飯之後蔣琛舟還請大家去唱了歌,估摸著不會結束得太早,而陳識還記著陸執與說要來找他的話,所以留了盞燈在客廳裡。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陸執與裹挾著一身的酒味,鑽進了陳識的被窩裡。
熱烘烘的人貼上來,弄得陳識很難受,他扒拉著身上的人,緊皺著眉頭,迷迷糊糊睜眼,入目是一顆黑漆漆的頭,正在一個勁朝自己脖頸處拱。
「陸執與。」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陸執與個子高,身形也寬闊很多,整個人覆蓋在陳識身上,滾燙的唇用力貼上陳識的喉結,舔得陳識呼吸急促。
「陸執與,你幹嘛呢……」
「我跟蔣琛舟說,讓他把你從專案組調出去。」
陳識瞬間就清醒了大半:「什麼?」
「緊張什麼,他又沒答應。」
喝了酒但沒醉的人支起身子,看著身下衣領凌亂的陳識,伸手撩開他臉頰上的頭髮。
陳識皺著眉,質問道:「你怎麼能這樣?」
「做這麼多事,拿這麼點錢。」陸執與平靜地吐出瞭解釋。
「那你也不能不經過我同意去說這種要求,那豈不是讓我加班這麼久都白費了。」
難得聽陳識梗著脖子說重話,陸執與很快反應過來,再次趴下,腦袋貼到陳識脖頸處,說話聲音含含糊糊的。
「我就是想讓你多點時間陪我。」
陳識輕嘆了一口氣,拍著身上情緒波動的大狗,安撫道:「下週不會這麼忙了。」
「那明天去約會吧,我找我朋友要了兩張音樂劇的門票。」
「我可沒什麼藝術細胞的。」
「沒關係,不喜歡聽就換個事兒幹。」
「你都問了票了,還是去聽聽吧,雖然我不會什麼樂器,但是欣賞音樂應該不怎麼難。」
陸執與點頭,湊近在陳識嘴唇上重重地壓了一下。
濃烈的酒味讓陳識往後縮了縮腦袋,小聲道:「你要不先去洗澡吧。」
「你嫌棄我。」
「哪敢。」
「陪我去洗。」
「饒了我吧。」
「去不去?」
「……你先起來。」
「你還沒回答。」
「去去去,趕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