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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宋秉文肩並肩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王程那時候心裡是又彷徨又尷尬。
如果說他有多討厭宋秉文其實也算不上,他只是遇到了一個自己想盡辦法都無法超越的存在,心有不甘,但真實內心裡又是非常的服氣,所以王程那晚是主動靠近與宋秉文破冰。
「你不喝酒那喝果汁嗎?喝什麼果汁?」王程當時還帶著死氣沉沉的黑框眼鏡,問這話的時候還在心裡編排了好幾遍。
「都行。」身旁的宋秉文心不在焉的回覆。
「哦,那給你點橙汁吧。」對方冷冰冰的回應,短暫的澆滅了王程的熱情。
也就是在王程叫服務員過來時,酒吧的舞臺上卻突然發生起衝突,動靜還蠻大,好像是兩隊駐唱的歌手因為誰出場的問題吵了起來。
當時酒吧裡光顧的幾乎都是大學生,眾所周知大學生愛湊熱鬧,看兩個樂隊掐架個個都興奮得不行,甚至有人直接當場吹起了口哨起鬨。
「兩樂隊主唱一起比拼比拼,在場所有觀眾決定輸贏,誰贏了誰上去駐唱,誰他媽輸了就脫光褲子繞場跑一圈!」
不知道是誰起鬨給出這個下三路的提議,讓在場所有人都沸騰起來。
後面當然是兩個樂隊比拼了一場,最後獲勝的樂隊裡面有個盤條靚順的火辣美女,而另一隊全是男的,自然不佔優勢。
在場這麼多人,輸了的那隊也確實有種,願賭服輸,那隊主唱當時帶著個鴨舌帽和隊員們在全場的注視下脫得全身只剩一下了條短褲,繞著整個酒吧會場裡跑了一圈。
酒吧的氣氛瞬間到達當晚最高潮。
吹口哨、跳脫衣舞,甚至有人踩著凳子上當場撒下了錢,一張張鮮紅色錢幣在空中肆意飛舞。
幾分鐘之後,那樂隊就走出了酒吧,剩下在酒吧裡的人繼續燈紅酒綠。
王程只記得那天晚上後半場宋秉文突然開始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起了酒,並且來者不拒,幾乎是憑一己之力將自己成功灌醉的。
散場的時候劉陽頃和另外一個室友去送同行的其他女生,而王程則跟著宋秉文一起回寢室。
凌晨的很安靜,跟白天人群熙攘的校園有著天差地別。
初秋的夜晚氣溫開始急驟下降,王程跟在宋秉文落後一步的距離,看著他步履輕微搖晃,背影被路燈拉長,明明是那麼寬闊的肩背,卻在夜光的襯託下顯得孤單又落寞。
「有煙嗎?」宋秉文突然回頭問道。
這也是第一次王程見宋秉文抽菸,夾煙的手法看上去已經是個慣犯,兩人互相交換了火,依舊是沉默無言走在路燈下。
在走到離寢室不遠的一涼亭下,宋秉文停下了腳步,要求王程先回去,他要自己歇會兒。
如果那時的王程聽從了他的話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宋秉文這種人也會那麼脆弱。
王程原本都已經走了宿舍樓下,但礙著還是舍友的身份,他放下不下,又回到了涼亭。
回到涼亭後,王程看見的卻是坐在涼亭下,一個人倦縮成一團的宋秉文。
從開始的低聲嗚嚥到後來慢慢放聲壓抑的哭泣。
王程那瞬間懷疑自己是看錯了,或者是穿越到另一個時空,不然怎麼可能會看見像宋秉文這樣的人,此刻哭的像個遭受悲痛打擊孩子。
王程並沒有特意問過宋秉文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並且尊重每個人的隱私。
只是從那時起,王程都一直認為宋秉文冷若冰霜的面孔下藏著一顆玻璃心。
在後面的大學時光裡,王程幾乎變成了宋秉文身旁的牛皮糖,去哪都非得貼上宋秉文一起。
直到後來兩人博士畢業,都要一起肩並肩申請加入同一個專研專案,一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