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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秀女大大方方的拿起毛筆,何秀女在一旁焦急擔心:她提前背下了孫秀女寫的應酬詩句,但是胡善祥沒有啊!
胡善祥一直在睡覺!一點準備都沒有!
胡善祥心中完全沒有世俗的、榮華富貴的慾望,也沒有歌功頌德的心思,她站在兔兒山旋坡臺,俯瞰夜色下的紫禁城。
紫禁城是一座不夜城,她所有的宮道每隔幾步就有銅製的燈柱,裡頭燃著燈火,徹夜不息,每晚都有值夜的宦官們往裡頭新增燈油、撥亮燈芯。燈火照亮,賊人刺客都無處遁形,以保護皇室安全。
因此,東南西北一條條宮道在夜裡格外醒目,從旋坡臺看上去,就是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玉帶,稍有一步走錯,就步入了歧途。
沒有提前準備,胡善祥酒入愁腸,有感而發,借著酒興吟了一首《青玉案》:
「人生南北如歧路,世事悠悠等風絮,造化弄人無定據。翻來覆去,倒橫直豎,眼見都如許。
到如今空嗟前事,功名富貴何須慕,坎止流行隨所寓,玉堂金馬,竹籬茅舍,總是傷心處。」(注1)
自從我踏出閨門,尋求功名利祿,自以為把握住自己的命運了,其實不然,命運如同風中柳絮,飄來飄去,不得自主。
到現在,進不能,退也不能,總是傷心處。
孫秀女走筆如龍,寫了這首《青玉案》,詞是好詞,只是不應景,有消極避世之感。
孫秀女將詞作獻給太子妃。
太子妃畢竟久居尊位,喜怒皆不形於色,微微頷首,「寫的不錯,賞。」
胡善祥和孫秀女都得了一對玉鐲,兩人再次拜謝,歸隊,和同桌秀女們一起回去。
到了座位上,頭暈目眩的胡善圍再聞到螃蟹的味道,就不是美味,而覺得一股腥氣,噁心想吐了,可是宴會還在繼續,她不想在酒桌上失儀,影響其他七個秀女,就乾脆站起來走開,離螃蟹遠一些,說道:「有點悶,我去透透氣。」
她的雙目開始重影了,眼前一片模糊,就像踩著一團棉花,連路都看不清了。
驀地,有人從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狠狠一拽,胡善祥本就無力,立刻往後仰,靠在了一個人的懷中。
正是覺得胡善祥情況不對勁,跟過來看看的孫秀女。孫秀女看見胡善祥魔怔了似的往前走,可是前面就是旋磨臺的絕壁處了,再走一步,就會跌下去!
孫秀女趕緊出手把她拉了回去,懸崖勒胡。胡善祥差點把孫秀女壓垮了,幸好鍾嬤嬤和何秀女過來,將胡善祥撐起。
孫秀女說道:「她不勝酒力,我們送她回去吧。」
「宴會還沒結束,你們兩個留下。」鍾嬤嬤畢竟是宮裡的老人了,找了幾個相熟的小內侍,輪番把胡善祥揹回儲秀宮。
鍾嬤嬤給她弄來醒酒湯,餵她喝下去,「喝酒誤事,酒量這麼差就別喝那麼多。」
胡善祥想說我酒量其實不錯的,兩壺女兒紅都沒有問題,今天不過喝了幾口黃酒,就跟喝水似的,就是在給太子妃敬酒時那杯酒好奇怪啊,她們都沒事,為何我一喝就暈?
可是她「醉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任憑嬤嬤灌藥,沉沉睡下。
次日醒來,口乾舌燥,頭疼欲裂,兔兒山旋坡臺發生了什麼,忘記了大半,就像大夢一場。
第80章 算計 怎麼一杯酒就喝斷片了?……
怎麼一杯酒就喝斷片了?
胡善祥蹙眉揉著太陽穴,好像有無數根針刺著她的腦袋,孫秀女端來一杯清水,胡善祥伸著脖子,就著她的手一氣喝乾了,就像一滴水灑在久旱的地裡,呲的一聲冒了青煙,然後不見了,旱還是旱。
「不夠,我還要。」胡善祥說道。
孫秀女提壺倒水,胡善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