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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觀察著也先土乾的神色,是個重視家人的人,心下有個主意,「其實……你也可以回去。」
「你什麼意思?」也先土幹從胡善祥身後探出半個頭,「一命換兩命?你們明國人最狡詐了,才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朱瞻基說道:「你是一家之主,家裡的頂樑柱,也先一族的領主。把臺雖是親外甥,卻名分和血緣上都是個外人,我放他回去,他無法繼承你的領主之位。草原上,弱肉強食,你這個年紀,正當盛年,身為領主,自是能夠保住家族勢力不被侵犯。可是把臺能做到嗎?」
「他一來年輕,二來名不正,言不順,無人服他,你我都明白,想要保護好家人,單靠勇敢是不行的,要靠這個……」
朱瞻基在空中揮了揮拳頭,「要兵強馬壯,人多力量大,能夠打硬仗,震懾那些窺覬你財富和土地的人,你才能好保護家人。」
「而這些,把臺根本做不到。」
「換你的命,比換他的命要划算多了。」
也先土幹沉默片刻,他當然懂得朱瞻基是什麼意思,令人絕望的是,朱瞻基說的都是對的。
一邊是親外甥,一邊是自己的骨肉家庭。
也先土幹內心掙扎,架在胡善祥脖子上的刀都在微微顫抖。
正思忖著,唐賽兒把把臺顧小七帶來的甜水巷蔣宅。
看到顧小七,陳二狗衝過去就是要給他一拳,「老子把你當親兄弟,你把老子當猴耍!」
唐賽兒出手格擋,「別打臉,把臉打壞了,我不好交差。」
陳二狗屈膝,踹向顧小七的小腹,一聲悶響,眾人聽得都疼。
顧小七像煮熟的蝦似的縮起來,哼都沒哼一聲,真是個狠人。
他的手腳皆被綁起來,纏成粽子,不能走路,陳二狗和李榮把他抬進去,放在地上。
「舅舅!」
「外甥!」
舅甥相見,分外眼「紅」。
也先土幹說道:「快給他鬆綁!」
朱瞻基一劍挑開了綁在顧小七雙腿上的繩子,讓他可以站起來說話,就當成剛才也先土幹同意胡善祥清洗石脂的回報。
胡善祥看著顧小七,也是分外眼紅,「居然是你,我看走眼了,還把你當成山東老鄉,平日對你不薄啊,差點被你害死了。」
虎落平陽,顧小七還是保持著平靜,說道:「大家立場不同,各為其主。我並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要殺要剮,我一人承擔,請你們放過我舅舅,也先家可以沒有我,不能沒有他。」
「你閉嘴!」也先土幹擺出舅舅的威風,「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聽著便是了,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回去,照顧好你舅母他們,如果有人挑釁,不要硬碰硬,帶著一大家子人遠走西域,不要回來了。」
也先土幹交代後事,顧小七不肯答應,「我才十七歲,一介孤兒,無權無勢,承受不了這個責任。遠走西域,也得走得了啊,這次行動失敗,舅舅在太師那裡還有些薄面,我算什麼東西?太師肯定饒不了我們的。」
胡善祥乘機添油加醋,「沒錯,你舅舅和火真爭吵留我一命還是弄死我,起了內訌,火真想背後偷襲你舅舅,卻被你舅舅反殺了,如今屍體和斷頭還在豬圈石槽下的密室藏著。火真是太師的小舅子,此事怕是不好收場呢。」
顧小七聽了,心裡越發著急,撲通跪下,「舅舅,您就聽我一句勸,讓我去死吧。您的大孫子阿蘇勒才三歲,他根本熬不過跨不過漫漫黃沙,他會死的。」
也先土幹發出絕望怒吼,「我要獨自求生,早就跑了!何必費盡心機與他們周旋,不就是要救你嗎?臥底是我要你當的,我怎麼忍心看你去死!」
顧小七也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