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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稿子終於完成,總計四百二十五頁。因為是邊想邊寫,頁數比之前有所增加。
&ldo;太棒了!&rdo;
我忍不住大聲歡呼,剛好被院子裡的房東太太聽到。我想她一定覺得我很怪,但今時今日,我已能一笑置之。等到《幻影女郎》獲獎出版,我就送一本給她作紀念,準會驚得她大跌眼鏡。
想像著那時的情景,我不禁撲哧笑出聲。
我把完成的稿子整理好。按投稿須知的要求分成三冊,從右側以線裝訂,然後塞進大信封裡,寫上&ldo;推理月刊新人獎應徵稿件&rdo;和姓名地址。終於大功告成了,我在心裡感嘆。
鑑於之前的慘痛教訓,我又去文具店影印了稿子。一頁十元,總共花了四千二百五十元。雖然有點心痛,但一想到之前稿子丟失的損失,就覺得還算便宜了。而且只要拿到獎金,不就全賺回來了嗎?
我接著去郵局寄掛號郵包,沒想到卻吃了個閉門羹。都怪我,迷迷糊糊的,對假日完全沒感覺,不記得今天是星期六。明天星期日,看來稿子要到下週一才能寄出。
不過就算耽誤兩天,時間也依舊充足。我苦笑著將裝有稿子的信封帶回公寓,擱在書櫃上。轉念一想,又覺得那裡不太安全,最終把手寫稿子單獨塞到了書櫃頂上。
一樁大事完成後,空虛感開始在心中迅速蔓延。好久沒喝酒了,出去喝一杯吧!離開公寓時,我忽然惦念起城戶來。那天以後我又曾多次打電話過去,但始終無人接聽。
現在我已經完全不記恨他了,於是決定去一趟他的公寓,順便告訴他自己已經重新寫了一遍稿子。
晚上七點多,我來到城戶的公寓門前。從路邊望去,他的房間沒有亮燈。我想他大概出門了,但還是去看看再說吧。
我撳下三○三號室的門鈴,叮咚聲在門外都能聽得到。連撳三次,還是沒人來開門。信箱裡塞了厚厚的一疊報紙,看樣子至少有五六天沒取過了。他果然一直不在家。正準備就此打道回府,為慎重起見,我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手。
&ldo;咦?&rdo;
很意外地,門把手竟然輕鬆轉開了。我推開門,記起上次過來時門也同樣沒鎖。
房間裡漆黑一片,安靜得聽不見一絲聲息。我回手關上門,開啟電燈開關。屋裡頓時大放光明,隱約有腐臭味飄來。
空調還在運轉,卻不見城戶的蹤影。透寫臺上擱著一個空啤酒瓶,瓶身乾乾的,全無水跡。沙發上整齊地放著疊好的衣物,是我所熟悉的退了色的藍牛仔褲和t恤衫,內衣也堆疊在一旁。
就在這時,悄無聲息的房間裡突然響起&ldo;嗡&rdo;的一聲。我嚇了一跳,回頭細看,原來是冰箱運轉時發出的。我過去開啟冰箱,裡面只有兩瓶啤酒、幾片吐司和一包人造黃油,透露出單身生活的冷清。但我進門時聞到的淡淡腐臭味,並不是從這裡發出的。
浴室。只有浴室還沒察看過了。
城戶該不會剛好在洗澡吧……我很希望事實就是這麼回事,但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提心弔膽地拉開浴室門。
&ldo;啊!&rdo;
門剛拉開,濃重的腐臭味便撲面而來。我慌忙捂住口鼻,那股臭味卻依舊直往鼻孔裡鑽。我屏住呼吸,摸索電燈開關,但因為手止不住地發抖,怎麼都摸不到。
好不容易摸到了開關,隨著&ldo;啪&rdo;的一聲,浴室裡登時燈火通明。呈現在燈光下的可怕景象,我一生都不會忘記。
城戶死了。他整個身體沉在灌滿水的浴缸裡,只有膝蓋以下因為放不進狹窄的浴缸而耷拉在外面。水面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