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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下點頭稱是,並無一絲興奮。沈西坡凝視著何安下:「挖地道的說法,也許是活佛不想驚擾世人。」
何安下一愣,古來成道者多和光同塵,不露神跡。沈西坡笑道:「唉,活佛要在下午給中統高官灌頂,你要不要參加?」
武術的傳承除了拳譜,還有不落文字的口傳秘訣,佛教密宗的傳承與武術一樣,有法本還有口訣,更神秘的是灌頂。灌頂是以一種奇異方式,將歷代祖師的資訊灌注到修煉者的腦海,讓千萬年的法脈延續。
何安下:「他是一個落魄的政治人物,中統高官怎麼會捧他的場?」
沈西坡:「你對政治不瞭解,中央政府已經正式任命了青海的那位篡權者,支援他的政權。篡權者要我們在漢地處死罕拿,但我們卻要養好他。他是我們留下的一步活棋,如果青海政壇再有變局,就可派罕拿回去。」
所有的中統特務都只將罕拿作為一個政治籌碼,但從蒙古將他接來漢地的途中,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一切。
接他的馬隊穿越泊尼嘎啦草場時,逢迎上一場冰雹。冰雹密集,並時有飯桌大的巨冰落下。草原上無處藏身,馬隊就像案板上的一條魚,頃刻便要被切碎剁爛。
罕拿活佛端坐在馬上,取出一瓶香水和一支孔雀翎毛,他對著孔雀翎毛低念幾聲,然後叫隨從以這根翎毛粘著香水,給馬隊每人身上都灑一滴。
香水灑下,和身上的雨水混在一起。馬隊穿過冰雹區域,沒有一人傷亡。
何安下:「活佛真有法力?」
沈西坡眼皮跳動:「馬隊三十四人,我是一個。」
何安下:「……有中統高官在,我一介平民百姓,怎麼好出現?」
沈西坡:「你現在的身份是彭家弟子,如果你和中統高官作了修法同志,彭家就有保障了。不要辜負我的好意。」
何安下:「但我……」
沈西坡一笑:「何先生,你不是平民百姓。入定十天,引來武當劍仙——憑這兩件事,你在杭州早就是奇人了。佛說法,也要天魔精怪來捧場的。」
我已是天魔精怪?
罕拿是將來控制青海的一步棋,所以不能讓他在漢地枯萎消沉,而要建立聲勢。活佛傳法,要奇人捧場,如此便可以迅速贏得大眾。
這批受灌頂的人中,有一位中統高官,但他是隱瞞身份的,其餘人是京劇武生泰斗黃天魁、山水畫大師段寶盈、著名學者牛多沉、《太平洋》報主編郭海民、銀行家劉路仁……共有二十三人,杭州的名流近乎聚齊。
凶宅二樓的中央大屋被佈置成佛堂,供桌上點了十五盞油燈,燈架黃燦,竟是金子鑄就。供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高三米,寬兩米的巨大絹畫,是一個圓形圖案,花開一般,自中心向外繁衍,變出三角方塊半圓諸形,變出赤、橙、黃、綠諸色。
絹畫下是一個雕花木床,床上擺著一個木質椅背,鋪設著黃色坐墊,那是活佛說法的法座。兩個青海小喇嘛坐於床下地面,搖著銅鈴,念誦著長長祈禱文,語調怪音,不像發自喉嚨,而像發自肚腹。
銅鈴驟響,喇嘛的念誦停止。大屋裡站著的人彼此對視,有人小聲說:「時辰已到,我們該請佛爺了。」
隊伍中站出兩人,向裡屋走去。過一會兩人出來,小聲道:「佛爺只是搖頭。」隊伍中有人答:「唉,請兩位喇嘛再念一遍,我們等等。」
祈禱文唸完,兩人又進了後屋。一會兒出來,小聲道:「佛爺吼了句『多事』,趕我倆出來了。」隊伍中有人答:「啊,我們還需等,請喇嘛再念經。」
半個時辰後,兩人第三次進去,終於請出了活佛。
何安下抬眼看去,見罕拿身量足有兩米,紫銅色一張大臉,瞪著一雙牛眼。他在青海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