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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培靜踉蹌了兩步,揮開了於嬤嬤,悶著頭衝進了大門。
謝箏大步追了進去,眼睛痛得厲害。
陸培元被安置在書房的榻子上。
陸培靜一進去,就被濃郁的血腥氣給燻得撲倒在地,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榻子前,淚水簌簌而下,一瞬不瞬看著陸培元。
她張了張嘴,想叫一聲兄長,嗓子痛得根本發不出聲來,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搖晃著陸培元,希望他能給她一些回應。
然而,沒有一點回應。
謝箏站在一旁,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周圍人的模樣。
腦海之中,是她頭一次在這書房裡見陸培元時的畫面。
陸培元給她說謝慕錦的往事,給她說陸家的立場,說無論如何陸家都會護著她,認她這個兒媳……
謝箏死死攥緊了拳頭,她想問一問陸培元,為什麼要食言呢?
他沒了,誰來護著她呢?誰認她這個兒媳?他明明還來不及喝一杯媳婦茶……
謝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不想要陸培元護著的,她更想要他健康長壽,讓她這個做晚輩的能盡一份孝心。
她已經沒有了父母可盡孝了,再失去了陸培元,這份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要讓她與陸毓衍如何是好?
哪怕他們盡心盡力侍奉孫氏一輩子,依舊無法彌補遺憾。
陸培靜哭得岔了氣,於嬤嬤一面陪著哭,一面照顧她。
謝箏抹了一把淚,轉身出了書房,站在廡廊下,直直看著不遠處的唐姨娘。
唐姨娘換了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臉,看起來老了十歲,她面無表情地安排著人事。
似是察覺到了謝箏的目光,唐姨娘慢慢走了過來:“姑娘該勸著娘娘保重身體。”
謝箏抿唇,道:“老爺的馬車……”
“靈堂已經在準備了,往各府送了訃告,另備了書信,快馬加鞭送舊都去了,想來太太接了信就回趕回來,二爺在回京路上了,估摸著這兩日就該到了,”唐姨娘打斷了謝箏的話,自顧自說了一番,這才頓了頓,補了一句,“老爺的事,姑娘還是問單叢的,我便是說了,姑娘也是不信的。”
謝箏微微蹙眉。
自從謝箏出現在陸家,唐姨娘就在打探謝箏的底細,謝箏知道唐姨娘的來歷,也不信她。
只是這些話,從沒有在明面上說過。
這個當口上,謝箏也不想去跟唐姨娘爭論信與不信的事兒,便道:“辛苦姨娘了。”
說完,也不管唐姨娘是個什麼反應,轉身便去尋了單叢。
單叢指揮著人手佈置靈堂,風捲著雨水打溼了廡廊,他避也不避,只顧著不停做事,他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一旦停下來,他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謝箏喚了他一聲。
單叢抱著懷中大朵的白色綢花,道:“聽說娘娘來了,這大風大雨的,娘娘若是傷了身子,可怎麼是好呢……”
“老爺是怎麼出事的?”謝箏問道。
單叢吸了吸鼻子,道:“今日我沒跟著老爺出門,好好的,突然衙門裡來傳話,說老爺的馬車摔下山了,我趕緊帶著人手過去,在城門口就碰上了。
順天府說,尋到老爺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駕車的嚴老七還吊著一口氣,我想著府裡要做事顧不上他,就讓人把他先安置在臨大爺的藥鋪裡,那裡有藥有大夫,指不定就把他救回來。
馬車會什麼會摔下山,只能去問嚴老七了,就是不曉得他還撐不撐得住……”
嚴老七給陸培元趕了十來年的車了,駕車的本事不錯,單叢猜測許是這些天接連大雨,山間的路不好行車才出了意外。
謝箏回書房跟於嬤嬤說了聲,打斷先去藥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