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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眼的不是我,就象上次磚廠發生的事情那樣,如果人人都象何師傅那樣隨便把廠裡的產品拿出去送禮,還不把工廠送黃了。而且領導當時問過我敢不敢當面對質,我說敢,而且事發後我還去同何師傅交談。
宋柔急著問,師傅怎麼說?吳為回答,當然記恨我,看何師傅那樣我還是把我的觀點說明了。事後我也想過,假如我看明白何師傅的拿吹風機殼子送人的意圖後對他提示一下,事情不就沒有了,何師傅還會感激我的,但我又不是那樣的人,看見拿著廠裡東西送人心裡就很氣憤,再說了,張書記那邊會不會認為我隱瞞不報。
宋柔著急道,你不讓我對我叔說你的事,你就在這一直幹下去啊?吳為說,有句老話說得好,在哪兒跌倒了還在哪兒爬起來。宋柔看著他憂愁道,不是我刻薄,你不成了在哪跌倒還在哪跌倒,遇事是不是有些太固執了?要是別人說出這樣的帶有諷刺嘲弄挖苦意味的話來,吳為會發火,可面對的是宋柔,他怎麼能去傷害對他一直心存體貼呵護的她啊。便笑著對她說,我感覺經過這些事後,自己比過去皮實多了,抗摔打多了,事發的當天,我就該做什麼做什麼、見人該說什麼就說什麼,甚至對那些給我當場下不來臺的人,回到家中一想,不管怎麼說,都還是我的同志麼。宋柔由憂轉嗔道,誰有你那本事,別人為了你心疼的不行,我聽了許東對我說了這件事,當時心裡抓心撓肝的,受不了忍不住專門跑來看你,你卻沒事一樣。吳為聽了宋柔如此表白心中不由一動,感動道,我知道你一直關心體貼我,我只是感到自己也太不爭氣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遇到麻煩,太不成熟了,讓你又跑一趟。一會兒下班我陪你吃點飯。宋柔說,那不成了我給你添麻煩了,我去找胡曉雲,明早做火車趕回去上班。吳為望著她離去的姣好身影,想到她對自己的那片好心,心中一熱暖滿全身。
事情雖然過去了,可吳為的思考卻沒有停下來,還在繼續著。他感覺到人人都自以為做的對,都認為自己的對卻產生著相互衝突,互不相讓各執一理地在那裡堅持著,堅持加劇著衝突,惟一缺少的是裁判,使爭執衝突的雙方都能認可服氣的裁判,去馬恩列斯毛的書裡去找也沒有現成的答案,他們也不會告訴你具體怎麼能處理好眼前的問題,你看到何師傅拿著吹風機殼子向外邊走時,是張書記告訴你要報告,假如沒有書記的話,你就不會注意也就不一定能發現,就是發現了你也未必會舉報。在張書記之外,沒有人在對他說,遇到這類事情怎麼辦。中國人又沒有上帝,碰到自己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翻翻聖經,看上帝怎麼說的,對自己有沒有什麼啟發。他和何師傅之間、何師傅與張書記之間、乃至他與眾人之間,沒有人出來裁判,誰又都不好認輸服軟,那樣會顯得沒有骨格,無法在這個社會立足。吳為可能是讀讀的,對剝削的感覺太深了,把何師傅的行為看做無償佔有他人勞動成果,也當成了剝削行為,與資本家劃上等號。他這樣裁判對不對,事實上他已經做了,沒有這樣的裁判標準,他也未必會理直氣壯去報告,還敢當面對峙,事發後又敢於當著幾個師傅的面與何師傅去爭辯。但是,假如是張書記打發人去給李書記家裡送個自己工廠生產的吹風機殼子,就會看做是對老領導的關懷體貼;假如那次知青強行拉磚李書記站在維護工廠利益的角度下令攔截,而不是讓步放一馬變成對知青命運的體貼關懷,吳為就不會陷入那種尷尬難堪被調整的境地,興許吳為就成為捍衛磚廠利益血汗的英雄,吃請的行為會很容易遮掩過去,事情沒有按照這些假如的方向去演化,那樣事情就會進入無限多種演化可能的領域,會更加使人難以適從。現在的吳為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在堅持,只有堅持,正確的要經受考驗,其實,爭執衝突的雙方都在堅持著,堅持到什麼時候是個完結,自己敗落了別人勝利了,或者自己勝利了別人敗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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