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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諮嗟,且
會銜報聞遼主。
遼主得報,大為失意,繼且自嘆道:“我有三失,怪不得中國叛我呢!
我令諸道括錢,是第一失;縱兵打草谷,是第二失;不早遣諸節度使還鎮,
是第三失。如今追悔無及了!”前責人,後責己,尚非愚愎者比。看官聽著!
遼主德光,也是一個好大喜功的雄主,此番大舉入汴,到處順手,已經如願
以償,但他尚思久據中原。偏偏不能滿意,連得許多警耗,由憤生悔,由悔
生憂,竟至懨懨成疾。到了欒城,遍體苦熱,用冰沃身,且沃且啖。及抵殺
狐林,病勢愈劇,即日畢命。
親吏恐屍身腐臭,特剖腹貯鹽,腹大能容,積鹽數鬥。乃載屍歸國,晉
人號為帝豝。遼太后述律氏,撫屍不哭,且作恨辭道:“汝違我命,謀奪中
原,坐令內外不安,須俟諸部寧一,才好葬汝哩。”
原來遼主一死,形勢立變。趙延壽恨主背約,首先發難。他本內任樞密,
遙領中京,至是扈蹕前驅,欲借中京為根據地。便引兵先入恆州,且語左右
道:“我不願再入遼京了!”那知人有千算,天教一算,似這賣國求榮,糜
爛中原的趙延壽。怎能長享富貴,得使考終!借古諷世,是著書人本意。延
壽入恆州時,即有一遼國親王,躡跡前來,亦帶兵隨入。延壽不敢拒絕,只
好由他進城。這遼親王為誰?乃是耶律德光的侄兒,東丹王突欲的長子。突
欲奔唐,唐賜姓名為李贊華,留居京師。贊華為李從珂所殺,事見前文。獨
突欲子尚留北庭,未嘗隨父歸唐。看官欲問他名字,乃是叫作兀欲。舊作烏
裕,亦作鄂約。德光因他舍父事己,目為忠誠,特封為永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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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欲隨主入汴,復隨主歸國,嘗見延壽怏怏,料他蓄怨,特暗地加防。
此次追蹤而至,明明是奪他根據。一入城門,即令門吏繳出管鑰,進至府署,
復令庫吏繳出簿籍,全城要件,已歸掌握,遼將又多半歸附,願奉他為嗣君。
兀欲登鼓角樓,與諸將商定密謀,擇日推戴。那趙延壽尚似在睡夢中,全然
沒有知曉,反自稱受遼主遺詔,權知南朝軍國事,且向兀欲要求管鑰簿籍,
兀欲當然不許。
有人通知延壽道:“遼將與永康王聚謀,必有他變,請預備為要,今中
國兵尚有萬人,可藉以擊虜,否則事必無成!”延壽遲疑未決,後來想得一
法,擬於五月朔日,受文武官謁賀。晉臣李崧入語道:“虜意不同,事情難
測,願公暫從緩議。”延壽乃止。
遼永康王兀欲,聞延壽將行謁賀禮,即與各遼將商定,屆期掩擊。嗣因
延壽罷議,不得不另想別法。可巧兀欲妻自北庭馳至,探望兀欲,兀欲大喜
道:“妙計成了,不怕燕王不入谷中。”遂折東往邀延壽,及張礪、和凝、
馮道、李崧等,共至寓所飲酒。延壽如約到來,就是張礪以下,皆應召而至。
兀欲歡顏迎入,請延壽入坐首席,大眾依次列坐,兀欲下坐相陪。酒禮具陳,
餚核維旅。彼此飲了好幾觥,談了許多客套話,兀欲方語延壽道:“內子已
至,燕王欲相見麼?”延壽道:“妹果來此,怎得不見!”即起身離座,與
兀欲欣然入內。去了多時,未見出來,李崧頗為擔憂。和凝、馮道私問張礪
道:“燕王有妹適永康王麼?”張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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