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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時只好再找話題：&ldo;六師兄，等明天一早，你便可以帶上陸元宵離開這裡。&rdo;

&ldo;那你呢?&rdo;

&ldo;我……&rdo;魚忘時遲疑了一下，還是道，&ldo;我會留在這裡。&rdo;

宴清禾眼神剎冷：&ldo;這是段懷啼提的要求?&rdo;

宴清禾何等聰明的人，哪怕這兩天處在昏迷之中，也能猜到天邪宗內的大致情形。

&ldo;不是的。&rdo;魚忘時表情釋然，&ldo;六師兄，我不想瞞你，是我想留在這裡。&rdo;

&ldo;哪怕這裡是邪宗?&rdo;

&ldo;是。&rdo;

他的眼神，與當初要跟段懷啼同去崑玉墟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堅定，又泛著亮光，哪怕前去的道路有諸多阻攔，他也會披荊斬棘，決定去到那個人的身邊。

宴清禾對上這樣的眼神，眼皮不由地垂下，遮住剎那的灰敗。

他一生險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刻，受傷落敗不狼狽，被邪人所擒不狼狽，就連寒毒之苦他也能忍耐，唯獨在此刻，只嘗到漫無邊際的苦楚。

再次抬眼時，宴清禾用他以為的平淡語氣說道：&ldo;我知道了。&rdo;

而魚忘時在這一刻卻露出了很是難看的表情，他低著頭，彷彿不敢再看他，聲音低如蚊蟻：&ldo;對不起，六師兄。&rdo;

宴清禾只是注視著他，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待到閉眼後才道：&ldo;你沒有對不起我，去睡吧，你不睡，旁的人怕是也睡不著。&rdo;

魚忘時抬頭的時候，只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兩道身影在夜色的燭光中交錯了一瞬，然後拉開一段極長的距離。

他心中很是難受，但也清楚自己的言語有多蒼白無力，便選擇了什麼都不說，很輕很緩地退了出去。

一直到門口，陸元宵支著腦袋問他：&ldo;小師叔，師尊他醒了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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