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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沒有站在石牢外,而是走了進來。
他視線落在宴清禾身上,表情卻並沒有魚忘時想像的嘲諷和得意,而是一反常態的安靜。
灼耀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沒什麼表情地開口:&ldo;哪怕變成這樣,你也不願意傷他?&rdo;
宴清禾雙目半闔,露出的脖子頎長,卻不再高高在上地只能讓人仰望。
&ldo;明明只要他的血,你就可以不用這麼痛苦。&rdo;
灼耀慢慢俯下身體,&ldo;只要他的血而已,你都不願意動手,那為什麼要殺我?&rdo;
最後一句,他聲音驟輕了些許,但很快又冷冷地勾起嘴角,&ldo;可惜,你這個樣子怎麼殺我?&rdo;
宴清禾終於抬起被汗珠沾濕的眼睫,看他,他的雙目隱隱泛紅。
&ldo;因為……他跟你不同……&rdo;
這句話回答了灼耀的問題,卻不讓他滿意,灼耀直起身子,俯視的眼神裡透露出幾分憤恨。
&ldo;好,很好,那你就看看,我是如何取下他的骨!&rdo;
說罷,他猛地轉頭。
那一瞬間,魚忘時感受到了一股逼命的殺氣。
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潛藏已久的預謀,到如今再也無法抑制。
其實魚忘時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灼耀非要殺他,可眼下,他又彷彿明白了什麼。
魚忘時沒有多餘的時間,他甚至來不及動作,只一眨眼的功夫,灼耀便來到了他眼前,掐住他的咽喉,扼住了他的呼吸。
窒息的痛苦瀰漫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魚忘時聽見了長劍刺穿皮肉的聲音。
脖頸間的力道驟然減輕,魚忘時看到眼前人輕顫的眼珠。
半晌,灼耀才緩緩低頭,注視著胸前帶血的劍尖,突然笑了。
笑聲一如既往地輕佻,帶著些許諷刺,只不過這次卻多了幾分蒼涼。
他固執地轉過身,看著握劍的人。
&ldo;很好。&rdo;
口中嘗到了血腥味兒,灼耀滾了滾喉結,全部嚥了下去。
&ldo;宴清禾你……很好……&rdo;
你不願傷他,卻可以殺我。
腰間的傳音符響聲打斷了這詭異的一幕。
灼耀掐斷了傳音符,臉色格外陰沉。
略一停頓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只是在臨走之前,掃了眼魚忘時。
灼耀走得匆忙,也許是深知自己傷重,他並沒有將石門關上。
魚忘時意識到他們可以出去了,忙去看宴清禾。
&ldo;六師兄?&rdo;
宴清禾卻沒了方才提劍的氣勢,他身形一晃,就要往一旁偏去,好在魚忘時及時扶住他。
觸手冰涼。
原來宴清禾剛才並非只是做戲。
魚忘時沒有多想,就要掀開衣袖,但被另一隻手抓住。
他愣住了。
宴清禾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跟方才整個人彷彿從水裡撈出來的不同,他的面頰隱隱泛紅,呼吸出來的氣息也是滾燙的,就連瞳孔的顏色都變得幽深,隱隱透著一絲邪氣。
一冰一熱,這是走火入魔的跡象。
魚忘時還沒有作出反應,手腕處便是一涼,他感覺到一股輕微的刺痛感,隨後有滾燙的氣息貼上了他的小臂。
宴清禾揭開了他包紮傷口的布條,張唇吮吸。
這是身體最本能的反應,在渴望著魚忘時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