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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壁燈驀地亮了。

女人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冷色調的光由上至下照在她臉上，眉眼下陰影清晰。

她的眼神，像個透明的幽靈。

蕭珩神情如常，也看著她，這麼多年來，她的容貌和內裡都沒改變過，她仍具有一切吸引男人的特質，也具有摧毀一切的可能。

秦淑原勾起唇角，弧度精準：&ldo;蕭珩。&rdo;

女人顯得很通情達理地開口：&ldo;我們很久沒聊聊了。&rdo;

她皺著眉，支起下巴說：&ldo;從北京回來，到現在。&rdo;

女人眼神懷念：&ldo;我記得以前，你還會叫我媽媽。&rdo;

蕭珩淡漠道：&ldo;那時候不懂事。&rdo;

她倏地笑了下，&ldo;今天，周懷遠來找我了，在弇城偶然碰見的。&rdo;

&ldo;他算是你的啟蒙老師吧？你少年班的事，都是他在負責。我不在的那幾年，真是多虧了他。&rdo;

她起身，高跟鞋在地面叩出一串冰冷的迴響。

秦淑原走到他面前，彎唇：&ldo;他問我，你的檔案怎麼就變成空白一片？他問我說那麼多的獎狀家裡都存著嗎？他還問我你真的要這麼作踐自己去唸普高？&rdo;

&ldo;我記得……&rdo;她聲音拖長，咬字很慢，&ldo;你那時候退出少年班，是快要學完了？&rdo;

蕭珩面無表情。

&ldo;不過人總是要學著認命的。&rdo;她獨自點頭。

他轉身欲走。

&ldo;蕭珩，你呢，就是挫敗太少，你要記住，&rdo;她站在他身後，白光下，抱臂微笑，&ldo;不管是什麼，都不可能輕易得到……&rdo;

……

週一，鍾貞起了個大早。

廚房移門開啟，秦淑原瞧了眼，問：&ldo;貞貞，今天起這麼早？&rdo;

&ldo;嗯……&rdo;她隨便選了位置坐下，&ldo;想早點到學校，我還有些題目不會。&rdo;

鍾貞夾了一根油條，泡在白粥裡。

&ldo;都過了這麼久了……&rdo;她口吻無奈，&ldo;都是一家人……&rdo;

鍾貞心不在焉地回：&ldo;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rdo;

&ldo;早晚要和好的。&rdo;秦淑原說，&ldo;一家人還是和和睦睦好，蕭珩肯教你，你爸爸也能省點心。&rdo;

鍾貞咬了一口油條，慢慢說：&ldo;要是我和哥哥和好，阿姨你放心嗎？&rdo;

&ldo;阿姨當然放心，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的蕭珩的事嗎？&rdo;

她抬眼，點頭。

秦淑原微笑：&ldo;我一直覺得，有你這個妹妹，他會變得更好。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和好。&rdo;

吃完早餐，鍾貞在玄關處換鞋正要出去，秦淑原將書包遞給她。

&ldo;你落在房間了。&rdo;

她謝過繼母的溫柔貼心，逕自離開了。

下樓時，她的話言猶在耳。

鍾貞擰眉想，每一句，都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

週一第四節體育課，鍾貞和兩位好友結伴走去體育館。

路上，免不了討論一番上週的運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