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沌中走著，身旁是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孟長青眼中金色霧氣漸漸聚集，終於，鬼境再次重現。

屋簷上的那滴水落下來，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已經是剎那十年。

&ldo;這是……宣陽城。&rdo;孟長青望著那熟悉的飛簷碧瓦，以及那塊尚算乾淨的&ldo;吳&rdo;碑。

車馬如龍，賓客盈門，這是宣陽的娼樓街，一條街上全是妓院。

這是宣陽的妓院。

孟長青與李道玄在吳巷中走，明顯那時候的吳巷還沒有像兩百年後徹底淪為鬼巷，裡頭住著生了病的娼女，孟長青時不時能看見中年的娼女提著水桶咳嗽著往自己的院子走。靠近巷子口的地方，栽著兩顆柳樹，柳樹下的那口井還沒被人填了，井口光滑沒有一絲苔痕。

孟長青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些，繞過兩座牌坊，他看見了一座舊娼樓，一個十七八歲大小的娼妓靠著欄杆翻著書，一根猩紅的紅綢子鬆鬆垮垮地扎著頭髮，隨意地漏下一兩綹頭髮。

孟長青望著那小娼女下巴處的紅痣頓住了，半晌，他輕輕地吸了口涼氣。

這是，謝長留的女兒。

忽然，樓下有個綠衣服、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朝著那看書的娼女道：&ldo;妙妙姐!&rdo;

那娼妓立刻探頭看她。

&ldo;錢夫人來了!跑啊!&rdo;那女孩子壓低聲音朝著她喊，&ldo;跑!&rdo;她急得汗都下來了，&ldo;錢夫人帶著下人來了!要打死你呢!跑!快跑!跑啊!&rdo;

&ldo;什麼?&rdo;

女孩子急了，&ldo;快跑!&rdo;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音，娼妓回頭看了眼，罵了一句&ldo;見鬼了!&rdo;她刷一下反應過來了，書一扔立刻繞著走廊往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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