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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此時答案也已經不重要了。
蔣鵬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他們絆得住工作人員,跟消防員和警察拖時間卻是幾乎不可能的。在蔣鵬帶領下,眾人使出渾身解數,連求情帶耍賴,什麼方法都用上了,到底是在被架開前拖延了一陣子,可惜,江弋和林予臻的艙門還是沒有絲毫要從裡面開啟的跡象。
蔣鵬絕望地看著兩扇艙門相繼落地,彎腰為江弋檢查的醫生直起身,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生命體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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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臻先是被那股力量牽扯著向一處飄了一段,隨即反應過來:外面的人已經開始對他進行強制喚醒了。
他立刻打起精神,將自己的意念擰成一股繩,拔河似的將自己拖回——水浪圍成的內部空間即將坍塌,他只有所剩無幾的時間還能去救江弋。
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回去,至於能不能找到江弋、救出他的希望有多大,完全沒有去想。
冰綠的薄霜從他身上完全剝落,輕絮似的飄蕩在水浪內部,林予臻拼盡全力回到原地。
視線穿透最近的一片薄霜,他漸漸看到一段模糊泛黃的記憶。
星院。
一個單薄瘦弱的小男孩被一名中年婦女領進院子,一群稍大的孩子立刻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被圍在中間的男孩兀自低著頭,垂眸沉默。
也許是他一言不發的樣子顯得格外內向,那群孩子的膽子便更大了些,有些嘻嘻哈哈地上手推搡他,問他怎麼不說話,有些則更直接地大聲問他是不是啞巴。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下手格外沒輕沒重,沒幾下,便被推倒在地,一側口袋裡掉出一顆圓溜溜的糖果。這個院子裡沒有大人看著,一個摔倒的男孩也引不起什麼恐慌,掉出來的糖果立刻被人摸走,那倒地的男孩忽然有了反應,惡狠狠地掀起眼皮,瞪向撿走糖果的那個孩子,語氣生硬道:「還給我。」
「原來會說話啊,」那拿了糖果的男孩絲毫不以為懼,反而笑嘻嘻道,「別那麼小氣,你剛來,孝敬點東西給我們,不是應該的嗎。」
——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不知從哪學了「孝敬」這個詞,便頗具反派氣質地用在了這種地方。
新來的男孩紅了眼睛,裡面閃爍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狠戾,重複道:「還給我!」
「來搶啊。」笑嘻嘻的小崽子轉身便跑。
男孩起身欲追,身旁又伸過來七八隻手,惡作劇似的將他推搡回去,前面逃跑的男孩笑得愈加肆無忌憚,好像玩了一場格外令人開心的遊戲。
然而這個笑容沒能維持太久,肩上便被人狠狠一捏,疼得「嗷」了一嗓子。
他抬頭,呲牙咧嘴地嚎叫:「幹嘛啊?」
林予臻以碎片的視角,只能看到一隻按在小崽子肩膀上的手,伴著一聲微沉不容置疑的嗓音:「還給他。」
——儘管還稍顯稚嫩,與現在有所不同,林予臻還是立刻就辨認出了,那是少年江弋的聲音。
他看不到江弋那時的樣子,只能從那小崽子揚起的臉與極不情願的表情,得出江弋比那些小崽子恐怕高出不只一頭,並且多多少少對他都有些畏懼情緒的結論。
那顆包裝外號的糖被原樣遞迴新來的男孩手上,並附上兔崽子別彆扭扭的一句「對不起」。
男孩表情冷漠地接了糖,迅速塞進口袋裡,像藏一件極珍貴的寶物,隨後越過一眾小兔崽子,不太自然地向江弋這邊走來,聲音很輕地說了句:「謝謝……哥。」
江弋沒說話,只是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下。
林予臻這時才恍然驚覺,那個身形單薄的男孩子,正是童年時期的時彥。
場景變暗,漸漸隱去,在林予臻眼中,這一片段到此為止。他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