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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孩子不是老人的義務,如果有人願意幫你看孩子,那是你的福氣,畢竟沒人會比孩子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更疼孩子,更令為人父母者放心。
然而,你得經歷了才知道,放心是一回事,生活中此起彼伏的麻煩是另外一回事——誰也別說誰形容得誇張,你自己不經歷就永遠都想象不到,這世界上的確實有這樣的一種“此起彼伏”,讓你都恨不得自己花錢僱保姆,哪怕承擔“不放心”的風險,也不想再這樣繼續在一個屋簷下住著來折磨自己。
有時候,顧小影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青蔥的樹葉,會忍不住想——從現在開始,她就真的要和管利明、謝家蓉一起生活了。他不是沒有看見管桐的喜悅,那到底是他的父母,是他曾經發誓要帶到城裡一起過“好日子”的親生爹孃,它在和他們有分歧、有代溝,也終究願意盡這份孝道,對此,他顧小影不能推脫,她只是……只是覺得未來的路太漫長了。
真的,生活永遠比小說裡所能敘述出來的要瑣碎得多——雖然他們也給老兩口準備了房子,可是孩子小的時候離不開人,老兩口又搶著照顧,所以勢必要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等孩子長大了,能夠獨立了,老兩口也老了,難道他們做兒女的真能任二老在另外一套房子裡自生自滅?說到底,未來三四十年的時間裡,他們和管利明、謝家蓉共同生活的時間將比想象中多得多。
你不能說這是苦楚,儘管你明知道,未來的漫長日子裡,挑戰無處不在。
11
恰是給顧小影保胎的日子裡,段斐也開始正視自己和江岳陽的關係——當生活中最嚴酷的寒冬過去,當溫暖的春天翩躚著到來,當他以為再不會有花朵的人生路上開滿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時,她如此感激命運的厚待:三十一歲,是這個男人讓她知道,她還年輕,他的生命中還有無限多種可能,她可以幸福,只要她願意。
那些幸福美好得就像做夢一樣:他在段斐身邊,陪果果玩耍,教果果唱歌,識字,搭積木,玩遙控小汽車和會說話的洋娃娃;他知道果果喊了孟旭“爸爸”,但他告訴段斐,沒有人能否認果果是孟旭的女兒,身上流著孟旭的血,她應該記得自己的爸爸,但她以後會有另外一個爸爸,疼她、愛她、視如己出;他甚至坦言,他很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也希望段斐能尊重他的這個心願,但如果段斐不願意,他不是不可以考慮放棄這個想法,畢竟,婚姻不是哪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彼此的尊重與責任……他說這些話,做這些事的時候,段斐常常會有些發怔。她常常會暗自感慨,覺得之前孟旭的順從是所有女人都向往的,表面上的溫存,但只有江岳陽這樣的坦蕩,其實才是一個女人最踏實的歸依。
簡而言之: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可以有如此巨大的差別。
而他以前,竟然不知道。
在這中間,孟旭和江岳陽面對面遇見了一次。
那天完全是個偶然。
本來孟旭探望果果的時間是每隔一週的週日,所以江岳陽便常常在週六去段斐家,陪果果玩,幫段斐做點家務,然後那一次,也不知道孟旭那根筋不對,週六中午時便到了段斐家,段斐正在廚房做飯,江岳陽去開門,門開的瞬間,兩個男人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表情愕然,面面相覷。
江岳陽算是知情者,所以他感受到的震撼能比孟旭小點,楞兩秒鐘後往旁邊閃一下身,打個招呼:“孟老師來了?”
又回頭叫段斐:“孟老師來了!”
段斐急忙關火,拎著鍋鏟子就走出來,看見孟旭還在呆呆地打量她和江岳陽,才笑一笑招呼:“進來吧,一起吃飯。”
她說這話時自然得不能再自然,這樣的自然令江岳陽和孟旭都有些吃驚——江岳陽吃驚是因為他知道段斐是個大方的人,但沒想到能如此大方;孟旭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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