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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樂一直覺得自己對家的理解是很虛偽的。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性向是偏向喜歡男人的時候,他甚至有些開心。跟家裡出櫃,鬧的雞飛狗跳,這個過程很痛苦,卻也詭異的有一種很詭異的興奮,說出來的話外人大概很難理解,那種扭曲心態下的存在感。
但是,這一切在他聽到他媽哭著告訴他,他們的未來可能都要生活在一種不確定的惶恐中時,都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真正放在你面前選擇了,結果其實一目瞭然。
這次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回來,讓王樂介意的輪不到英鳴或者王義齊,他只是覺得自己要親口告訴石毅,這就跟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陪在自己家人身邊的感覺是一樣的。
就像動物遷徙一樣,是生活的習慣,是一種本能。
石毅雖然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王樂走了,真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還是一時愣住了。
以後大家還有沒機會再見,誰也不知道。
他所能回憶起關於王樂的部分多數都是與麻煩相關的,性格和處事風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即便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卻從來談不上交心這兩個字。因為他說的東西王樂都無法理解,而對方所執著的東西,在他看根本不值一提。
覺得大家就是這樣的關係,因為理所當然的熟悉所衍生出的同伴。
直到現在分別了,石毅才發覺原來不止是王樂一直以來把他看做了親情中的填補,他們從小相交的這麼多年,那種點滴的東西,也早就形成牽絆了。
突然發覺自己的家裡充斥著一種讓他很排斥的陌生,石毅皺了下眉沒有進屋。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維持著同平時一樣的生活,甚至會讓他有一種背叛了王樂的罪惡感。
沒有什麼邏輯的,就是讓人難受。
開著車在路上兜了一圈又一圈,城市的交通在這個時間堵的讓每個人暴躁,
石毅靠在車窗邊上握著方向盤,看著眼前一望無邊的尾燈長龍,沒有任何的表情。街道沒有任何改變,周圍的一切也沒有什麼特別,反正這個世界的節奏就是如此,你願不願意,都只能隨著時間的推進往前走。
人雖然開著車腦子裡卻詭異的空,等石毅真正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開到英鳴家門口了。
對方開門看見是他,側身讓了一下:&ldo;進來吧。&rdo;
英鳴在打拳。只穿了一件運動的背心,胸口全是汗,頭髮也因為被汗沾濕了,喘息有些急促。石毅坐下之後他把拳擊手套給摘了,然後抹了一把滿頭的汗,隨手開啟冰箱:&ldo;喝什麼?&rdo;
石毅看了他一眼:&ldo;酒。&rdo;
什麼話都沒說,英鳴把冰箱裡和酒櫃上所有帶酒精的全拿了出來,往茶几上一擺:&ldo;自選。&rdo;
沙發上的男人直接開了瓶白的。
倒滿了一杯抬起頭:&ldo;不陪我?&rdo;
石毅的語氣其實有點冷,簡單的三個字,明著聽是邀請,裡頭卻帶著一股挑釁。
他現在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身上壓著火,心裡卻全是煩躁和低落。他很清楚自己就不該來找英鳴,因為只要他不來找,英鳴絕對不會去主動找他。他們兩個人其實就像兩棵已經著了火的樹,湊到一起其實是自取滅亡,順帶還要扯著對方陪葬。
可是他理智很清醒,偏偏人不受控制。
就如同傻缺都知道現在這個倉庫裡需要的是冷靜和距離,而不是酒精這種加劇杯具程序的東西。
石毅抬頭看著英鳴,那種眼神像是恨不得直接把眼前這人給看穿了,甚至掃到英鳴身上,都帶著一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