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頁)
「不。不是的。」
雌蟲撫著他的背,緩緩地單膝跪地男諷,搖頭否決:「您才是洛奧斯特的公爵,我說過,我無意雌君之位。我也沒興趣掌控洛奧斯特。這是您的家族,是您的所有。任何蟲,都無權違背您的意願,強迫您做不喜歡的事。」
「說得好聽。我明明不想做這個公爵!你知道的!」
小雄子突然吼了一句。吼完他自己先楞住了。彷彿是覺得丟臉,他又將腦袋低了下去,垂到雙膝間,用手神經質地扒拉著頭頂的縷縷髮絲:
「……我是醉了……不該說這些……事到如今,說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輕聲低喃著,更像是自言自語,但雌蟲良好的耳力將其一字不落的全聽了去。
「是我勉強了您,小少爺。是我用家族大義,用弗朗茨尤里對您的愛脅迫了您。我承認。」
比起剛才的直接逼問,眼下小雄子低不可聞的輕聲自語對雌蟲的殺傷力更大。那層裹在身上太久,久到勞埃德已經習慣、幾乎忘記的堅硬外殼開始鬆動。
身體彷彿有了自我意志,驅使著他在小雄子面前單膝跪地。那些內心早就明白的事實,頭一次化成明晰的詞句,響起在夜色之中:
「如果那隻雄蟲還在的話,他大概會說『洛奧斯特算什麼,不值得小夏恩傷腦筋』;尤里要是知道您借酒消愁,百分百會吼我,並且指責我違背了『照顧好您』的諾言。」
「……是他們會說的……」
夏恩將腦袋擱在膝蓋上,不知想起了什麼,低笑了一下,可笑意很快就消散,變成了一種悲涼。他空茫地望著眼前的雌蟲,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他們都是很好的蟲……對我也超級好……所以我逃不開,勞埃德,你知道嗎,我逃不開……你呢,你如此勞心勞力,守著我,守著這個家族,也是因為如此嗎」
星光落入雌蟲冷峻的雙眸,溢位絲絲柔情。他望進了少年的雙眼,穿過那層氤氳的水汽,撥開他裹在外層的保護,深入他因酒精而主動袒露出的心:比他想得還要細膩敏感、脆弱無助。
他點了點頭,回應著少年的注視,低聲答道:「洛奧斯特給了我現有的一切。」
「你騙人!」
酒意顯然已吞噬了少年的理智,他又犯了幼時常犯的錯誤,將蟲族語言裡最簡單的單詞混成了一個奇怪的發音:
「洛奧斯特只是個堂皇冠冕的框,勞埃德。你喜歡弗朗茨,你愛我的雄父,這才是一切的答案。」
「!!」
宛如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前一秒,他胸中還滿是酸澀的憐惜,下一秒,深藏多年的秘密就這樣被蟲扯出,一時之間,雌蟲徹底地僵住了。
雨勢不知何時大了起來,密織的白線貫穿了天地,將兩蟲的呼吸淹沒在刷刷雨聲之下。勞埃德腦中一陣嗡響,什麼都思考不了。他的心臟跳得極快,短短几秒達到頂峰後,又在他的控制下,慢慢地降了下來。
帝國上將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就要開口否認時,小雄子傾身向前,用手指壓住了他的唇:
「不要否認。大家都知道,不是嗎?」他忽然笑了笑,「小夏恩十歲就能看出來的事,你憑什麼認為我就不會發現?」
「克雷夫將軍,你獻身尤里不成,又找上了我,這是做什麼找替身嗎?」
夏恩揚起惡意的笑。
「不、不是!」
高大的雌蟲猛地撥開少年的手,倏地站了起來,他一向不動聲色的臉急劇變白,耳朵卻同時泛了紅,裸露在外的胸膛繃得很緊,發出微微的顫抖:
「不是那樣的。」
夏恩從鼻腔發出一聲輕哼,他撩起自己的頭髮,歪頭斜眼打量眼前的雌蟲:「你和弗朗茨睡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