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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點，一架安東諾夫32型蘇聯空軍運輸機從波茨坦升空，開始飛向莫斯科。

潘克拉丁將軍和其他返回莫斯科的陸軍和空軍高階軍官都在飛機上。一些低階軍官坐在堆放著郵袋的後艙。同機返回的沒有那位穿著深色西服的來自使館的&ldo;女秘書&rdo;。

在吃西瓜和餐前的小吃時、心理學專家卡爾博士說：&ldo;他將會處於一種我們稱之為分裂、沒落或神遊的狀態。&rdo;

他已經仔細聽取了麥克里迪對於一位顯然已經遭受了巨大的神經分裂的無名氏人士的描述。他沒被告知，也沒去打聽那人所執行的是什麼任務，或者這種分裂是在哪裡發生的，只知道是在一處敵對領土上。餐桌上的空盤子撤走了，比目魚上來了，魚骨已被剔除。

&ldo;與什麼相分裂？&rdo;

&ldo;當然是與現實！&rdo;卡爾博士說。&ldo;這是這類綜合病症的典型症狀之一。在他最後崩潰之前，他也許已經顯示出自欺欺人的跡象。&rdo;

他是如何自我欺騙的呢？麥克里迪沉思著。真的認為一個漂亮的妓女會愛上他？而且在殺了兩個人之後能逍遙法外？

&ldo;神遊的意思，&rdo;卡爾博士繼續說，一邊用叉子叉起一片比目魚，&ldo;是逃避。

逃避現實，尤其是嚴酷的、令人不愉快的現實。我認為你那個人現在的狀況很不好。&rdo;

&ldo;他具體會做些什麼？&rdo;麥克里迪問。&ldo;他會到什麼地方去？&rdo;

&ldo;他會去一個避難聖所，某一個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某一個他可以躲藏的地方，某一個能拋開所有問題、沒人會去打擾他的地方。他也許甚至會返回孩子般的狀態。

以前我有過一位病人，被問題難倒了，就爬到床上，把身體像胎兒般地縮成一團，還把一隻大拇指舍進嘴裡，賴在那裡不肯下來。童年，你明白的，安全、保險，沒有煩惱問題。順便說一下，這魚味道很好。好的，再來一點葡萄酒……謝謝。

能躲起來當然很好，麥克里迪想，可是布魯諾&iddot;莫倫茨沒有避難聖所可去。他在漢堡出生、長大，在柏林、慕尼黑和科隆工作過，他在耶拿或魏瑪地區應該沒有藏身之處。他又新增了葡萄酒，並問道：&ldo;假定他沒有避難聖地可去呢？&rdo;

&ldo;那樣的話，恐怕他只能糊裡糊塗地到處徘徊，無法幫助自己。根據我的經驗，假如他有一處目的地，他是能夠理智地到達那裡；如果沒有一個目的地……&rdo;心理醫生聳聳肩，&ldo;他們就會抓住他。很可能現在已經抓住了。至遲是晚上。&rdo;

但是他們沒有抓住他。整個下午，東德國安局二處處長福斯上校的怒火和挫折感開始加大。時間已經超過了24個小時，快接近30個小時；在阿波爾達‐耶拿‐魏瑪地區，警察和國安局反間特工隊已經在街頭巷尾和路障檢查處佈下了天羅地網；但這個身材高大、步履蹣跚、精神錯亂、目的地不明的西德人似乎奇蹟般地蒸發了。

整個晚上，福斯在諾曼納大街的辦公室裡踱著步；瓦納芙斯卡婭坐在克格勃兵營單身女宿舍內的行軍床床沿邊；英國通訊工程師們弓著背坐在施勞斯&iddot;洛文斯泰因古堡和切爾特南的無線電裝置前；麥克里迪在世紀大廈內的辦公室裡一杯接一杯喝著咖啡，但是……布魯諾&iddot;莫倫茨消失了。

第五章

柳德米拉&iddot;瓦納芙斯卡婭少校失眠了。她試圖睡著，但沒有成功。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