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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在「到底要不要和湯姆去道個歉」的糾結中走回房間,當她開啟門的那一刻,什麼「湯姆其實也只是稍微兇了一點」,什麼「湯姆其實也能當個好小孩」,什麼「其實是我對湯姆太兇了」的想法瞬間化作一把火焰,點燃了瑪麗心中的怒氣爐——
他正拿著水盆往她珍藏的海報上潑水!這是她那次好不容易求演員姐姐送給她的!
「湯姆·裡德爾!!!」
裡德爾把空掉的水盆扔向她,趁她用胳膊擋住的空隙爬向窗外,瑪麗眼疾手快地把他從窗臺上扒回來,氣地大吼大叫,用拳頭捶他,用牙齒咬他,這張惡戰直到科爾夫人到場把他們倆拉開才結束,她不好評估,最後按照裡德爾受的傷更嚴重一些,罰瑪麗站了一天。
用裡德爾的話來說就是,瑪麗像個智障一樣拿著那個海報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天。
瑪麗實在是很想拯救她可憐的小海報,但是被水浸濕後,幹了的紙張上的顏色也被擴散暈染到其他色彩上,變得怪異又僵硬。
她在被懲罰的時候就會變得一板一眼,無論這個懲罰對她來說是小是大,是否合情合理,她都會乖乖挨罰。
到了晚上她終於得以解脫,經過自己房間的窗戶時,她聽到了那個今天令她受罰的始作俑者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瑪麗。」
她瞟了一眼他,看著他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碘酊藥水在他胳膊上塗了一塊又一塊,好像瑪麗真的把他打的很慘似的。
他把窗戶開啟,從容地看著她,但他沒有露出他特有的詭異又惡劣的笑容,可能是一扯嘴皮會拉扯到嘴角的傷口吧。
而這正好是瑪麗願意見到的——快別笑了,實在欠揍!
瑪麗往後退了兩步,做了一個準備動作,朝著視窗奔過來,雙手向上一撐,坐到了湯姆的窗沿上。
女孩白色的連衣裙擺在夏日的晚風的吹動下輕輕搖擺,她扭過身子面朝房間內部,和湯姆·裡德爾短暫地安靜相處了幾分鐘。
他們是互相厭惡的,但一到了晚上,這種厭惡值在雙方身上好像都降低了,這可能也是為什麼兩個人在勉強沒出什麼大事下做了鄰居幾年的原因。
當然這一切都是瑪麗心裡所想的。
裡德爾不會這麼想,他把窗戶開啟確實是想著緩兵政策,讓瑪麗從他的房間回去。但瑪麗跳進來的時候她他差點就伸出手把她推了下去。
他想,這種壓迫只是暫時的,他不可能連瑪麗這種人都搞不定,她太好騙了,比如,他剛剛只是叫了她的名字,把窗戶開啟,她就真的以為自己跟她示弱了!
他現在只是太小了,等他再長大一點,他一定會讓瑪麗好看的,他一定會報仇的!
而現在——
湯姆開啟他的舊衣櫃,裡面掛衣杆上掛著幾件破舊的衣服,他從上面最高一層的擱板上取出一個小小的硬紙板箱,慢悠悠地伸手在裡面翻騰著。
最後他對瑪麗張開手掌,手心裡躺著一根短短的彩色鉛筆。
瑪麗眼睛都瞪圓了,她接過那根紅色的鉛筆,還想往裡德爾的「資產」裡瞅瞅還有什麼好東西,這時裡德爾已經把他的小箱子關回了衣櫃。
他的房間也沒有桌子,兩個人就趴在那個灰色的地毯上對被水暈染了的海報塗塗抹抹。裡德爾有些鄙視她的審美,搶過她手中的彩鉛在畫報女郎的衣服上塗色。
瑪麗的頭歪著壓著自己交疊的胳膊,目光一會掃在女郎笑盈盈的臉上,一會注視著裡德爾精緻的五官,開心地翹起小腿晃蕩著。
今天晚上她睡得很香,一直到清晨的陽光照亮屋裡,撒落在那副海報上。
戲劇演員的水跡斑駁的臉上被塗的紅紅的,還點了一個代表了瑪麗的標誌性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