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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傑克問,指的是那些降神會中的人——他們身後的只是死人,從今往後死亡就是他們的全職工作。
羅蘭瞥了一眼手拉手圍成圈的斷破者,說:“是的。”
“什麼?”
“現在不行,”槍俠說,“現在我們要向埃蒂致敬。你要盡你可能地保持安寧,那就是說要清空你的意識。”
4
此時,傑克和奧伊坐在三葉草酒館門外,陪伴他們的還有啤酒廣告的霓虹燈和沉默的點唱機。傑克領會到羅蘭的舉動是多麼明智,而自己又是多麼感激——大約四十五分鐘前,槍俠看向他時發現了他深切的悲痛,便讓他從埃蒂躺著的屋裡出來,埃迪每分每秒都在喪失活力,而他那令人驚異的意志力烙印在生命這幅錦繡畫卷的最後分厘間。
泰德·布勞緹甘召集的救援小組早就把年輕的槍俠抬進了科貝特屋底層舍監套間的寬敞臥室裡。這個臨時小組的成員逗留在宿舍樓外的院子裡,整個下午過去了,其餘的斷破者們也加入了其中。當羅蘭和傑克趕到時,一個矮胖的紅髮女人走向了羅蘭。
夫人,我做不到,傑克當時是這樣想的,今天下午真的不行。
儘管這一天過得慌亂不堪,又是警報又是疏散,但這位夫人——她看著傑克的模樣就像他母親參加的園藝俱樂部的終身制主席——還是擠出了足夠多的時間,為自己的臉覆上了厚厚的濃妝:蜜粉、胭脂、唇膏紅豔豔的如同底凹的救火車標誌色。她自我介紹說她叫葛雷絲·倫慕貝婁(來自英國漢普郡奧爾德肖特市),並要求槍俠告訴她,接下去又該做點什麼——他們該去哪裡,他們該幹什麼,誰又將照顧他們的生活。之前,公雞頭的獺辛衛兵也曾提出同樣的問題,只不過是用別的語言。
“考慮到我們始終都被人精心照料,”葛雷絲·倫慕貝婁說話的聲音悅耳動聽,像是小鈴鐺在響(當她說到“當”和“料”的時候,傑克都聽呆了),“並且,至少就眼下的情況而言,要想照顧自己都適無其所。”
不少人附和此言。
羅蘭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因為她抑揚頓挫頗有風度的憤慨聲討,羅蘭的神色都變了。“從我面前讓開,”槍俠說,“否則我就把你推倒。”
即便蓋了厚厚的蜜粉,還是能看出她的臉孔一下子沒了血色,她再也說不出話來。直到傑克和羅蘭走進了科貝特屋,身後還能聽到嘰嘰喳喳的抱怨,但好歹這些反對聲浪等羅蘭走出他們視野後才鼎沸起來,因為那樣他們就不需要害怕槍俠冰藍色的注視了。這些斷破者讓傑克想到派珀中學的同學,那些傻瓜們會大吵大鬧——什麼狗屎考題呀!——但也只會在老師離開教室後才嚷嚷。
科貝特屋的底樓被數盞日光燈照得通明,從丹慕林屋和費佛裡屋傳來的煙火味兒依然十分濃重。丁克·恩肖坐在標明為“舍監房”的門口右邊的摺疊椅上,抽著煙。他仰頭看著羅蘭和傑克走近,奧伊如平時一樣,跟在傑克的腳邊。
“他怎麼樣?”羅蘭問。
“要死了,夥計。”丁克說著,聳聳肩。
“蘇珊娜呢?”
“很堅強。有一次他——”丁克又一聳肩,彷彿要說,他這樣、那樣。
羅蘭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門內傳來蘇珊娜的聲音,悶悶的。
“羅蘭和傑克,”槍俠說,“你願意讓我們進去嗎?”
在傑克看來,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一段不自然的、非同尋常的沉默。但是,羅蘭似乎一點兒不驚訝。丁克也是。
最終,蘇珊娜說:“進來吧。”
他們進去了。
5
和奧伊一起,坐在舒緩神經的暗夜裡,等待著羅蘭的召喚,傑克回想著在那間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