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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述愣了愣，燭臺將燭光映在他們的臉上，照得溫葉的眼睛濕漉漉的，漂亮得不行。

前段時間家庭聚餐，剛上大學的表妹抱著手機玩了一晚上的乙女遊戲，章述在旁邊看著她因為男主角給&ldo;我&rdo;取了一個暱稱而面紅耳赤的時候，沒想到自己此時此刻也會變得這麼窘迫。

沒等章述徹底反應過來，壞蛋溫葉伸手拿過他的晚餐，&ldo;我拿進去幫你熱一下。&rdo;

故作鎮定地望著溫葉走去廚房，章述清了清嗓子問陸繼楊，&ldo;你是在附近工作？&rdo;

&ldo;我剛辭職。&rdo;陸繼楊擰開礦泉水瓶，&ldo;我猜你是做金融的？&rdo;

章述搖頭，&ldo;不是。&rdo;

溫葉端住一個瓷碗出來，瓷碗的樣式很中式，單色釉連枝紋，裡頭的滷肉還保持著漂亮的油光。她把碗筷放到章述面前，接著他們的話題，&ldo;他是做設計的。&rdo;

&ldo;嗯，&rdo;章述說，&ldo;她也是。&rdo;

說完，不遠處突然炸開一道閃電，像是錯亂交織的樹木根莖被印在天上，強光在他們眼前晃了晃，隨之滴答一聲，玄關處的吊燈也亮了起來。

起身按下開關，章述把香薰蠟燭吹滅。

在明亮的白熾燈下，溫葉終於找到機會觀察穿著父親衣服的他。父親不瘦，但好在章述肩寬，碼數xxxl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並不違和。

為了適應燈光，陸繼楊眯起眼看手機，&ldo;房東阿姨讓我下樓去拿鑰匙，謝謝你們，我就不打擾了。&rdo;

章述跟著陸繼楊走到門口，從窗外刮進來的風把長袖襯衫吹得鼓了起來，他扯了扯衣角，&ldo;陸繼楊，我跟你一起下去，我到車上拿個東西。&rdo;

沒走幾步，他又轉頭看著溫葉，&ldo;等我回來，我洗碗。&rdo;

他們出門之後，溫葉走到陽臺往樓下看。

來電了，暴雨卻沒有一點要消停的跡象。榕樹的樹冠被風吹得向一邊倒去，地面上散落著被折斷的樹葉和樹枝，章述拎著一個深紫色的包裝袋，關上汽車後尾箱，向樓道跑來。

還在讀本科的時候，微博剛剛興起。

作為時尚弄潮兒，章述很喜歡在上面分享自己的翻唱影片，說一些絮絮叨叨的話。

和他相互關注的那個晚上，溫葉大致瀏覽了一遍，內容都很有趣。章述本身就心思活絡，無論是對於社會時事還是生活日常，都有著自己的一套表達方式。

溫葉清楚地記得，是在大三的寒假期間，章述回家之後，每天都在微博上抱怨和洗碗相關的事情。

不是樟樹：假如可以的話，今後我願意和一個洗碗機共度餘生。

不是樟樹：每次洗碗想像成帥哥戲水會不會好受一些？

還有她印象最深的一句。

不是樟樹：主動洗碗是我表達愛意的最高階形式。

第11章 心裡想著，真想變成這一陣風……

雨水沿著屋簷落下，溫葉把手伸到窗外，接過一捧雨。

剛認識的那會兒，她和章述站在大禮堂的西側門，浪費了十分鐘的時間去談論天氣。畢竟他們都喜歡下雨天，聽到阿廉把它定義為壞天氣，還會異口同聲地抱不平。

仔細回憶一下，他們確實有著很多相同的喜惡。

每次走進廚房，看見洗碗池裡頭的碗，她也會忍不住地叫苦。

‐‐主動洗碗是我表達愛意的最高階形式。

好像，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放在陽臺的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