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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進去,家裡靜悄悄的,樓上樓下沒有一點聲音。老錢和邱偉都不在,也看不到孫嘉遇的影子。
因為此前被沒收的貨物一直扣在警察局裡,至今沒個結論,孫嘉遇他們的業務只好全線暫停。據說羅茜正在設法斡旋,打算把涉事的幾方找在一起,然後大家弄個都能接受的方案出來。
老錢反正在家裡閒不住,天天嚷嚷著不能坐吃山空,要出去找點別的生意機會。我奇怪的是,孫嘉遇的傷口才剛剛拆線,形象還是一塌糊塗的時候,他能跑到哪兒去呢?
我進廚房放好東西,一路找上去,才發現他躺在書房的安樂椅上,手擋在眼前遮著陽光,似乎睡著了。
我過去碰碰他的手背:“睡著了?幹嘛不床上睡去?這樣多容易感冒啊!”
“我沒睡。”他依然閉著眼睛,“你回來了?”
“啊,這不廢話嘛。”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在他身邊擠著坐下,抹抹他眉心隱約的紋路,笑道:“什麼意思啊你?就不想看見我,特煩是吧?”
他沒有理我,卻抓起我的手,舉起來湊在太陽光裡,眯起眼睛細細端詳。我的手指是纖細的錐形,沒有明顯的關節,從指根開始,越往上越細,指尖的血肉,便在陽光下幻化出一片紅光。
“科拉細微依。”他把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又說,“奇怪,為什麼只有用異族的語言夸人,才沒那麼肉麻?”(注:科拉細微依,красивый,俄語“美麗”的意思)
兩個人擠在一處實在難受,我想坐到他的腿上去,但看到他額前那塊依舊紅腫的傷疤,還是捨不得,於是撓撓他的耳根說:“那是因為你矯情啊。”
他沉默一會兒,突然坐直身體,神色一下變得極其嚴肅:“你坐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被他倏然變幻的臉色嚇一跳:“幹嘛呀你?不帶這麼嚇人玩兒的。”
“玫玫,”他吐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其清晰,“你去學校的時候,你爸爸打電話來了。”
“哎?”我也坐直身體,“什麼事?他為什麼不打我手機?”
“你爸說打不通……嗨, 先不說這個,玫玫,我想告訴你,你媽病了,急性腎衰竭,醫院今天下了病危通知書,你爸想讓你馬上回去。”
我像是聽到頭頂卡啦啦打了個閃,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病危?你說我媽?”
“是。”他點點頭,握緊我的手指,“你先別急,我已經找人幫你訂機票了,今晚就能走……”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只感覺手足冰冷,胸口象被人猝然捅了一刀,那種氣急惱怒無可言喻,一口氣緩不過來,連呼吸都似因劇痛而停止。
“我媽不是在出差嗎?”我的聲音在發抖,“怎麼會生病?你騙我,我不信! 我打電話回去,我問問我爸……”
他緊抿著嘴唇,望著我一聲不響,像是害怕一開口就說出不合適的話來。
我手指哆嗦著開始撥號,卻連著撥錯號碼。重撥幾次,電話裡就沒了撥號音,我絕望地拍打著按鍵:“這是什麼爛電話,他媽的什麼爛電話啊!”
他走過來把我撥拉到一邊,調出來電號碼撥回去,然後把話筒遞給我。
電話一接通,聽到父親一聲“喂”,我立刻崩潰了,衝著話筒大聲嚷:“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不早點兒讓我回去,我恨你……”
話沒說完,我的嘴就被緊緊捂住,孫嘉遇從我手裡強行奪過電話,對著話筒說:“叔叔您好,我是趙玫的朋友……對,咱們上午透過話,她剛知道訊息,情緒有點兒不穩定,您甭在意,我會勸勸她……啊,是,她是今晚的航班,從基輔起飛,明天上午十點半到北京機場……”
我唔唔掙扎著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