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沈辭神色倦怠,嘆了一聲。
也罷,江湖有句話,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的,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小皇帝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一月之後,他二人便永不相欠。
沈辭看著他,等他說出那句「趙殷,再端一碗藥來」。
然而,楚閬開口說的是:「先生許是這幾日悶壞了,故而發這麼大的脾氣,朕隨先生出去走走吧?」
沈辭微愣,不過這兩日都被困在御書房,他確實有些煩悶,重生回來之後本想放下過去,直接離開京都,卻發現自己根本走不了,心情一直低沉著,這或許也是他的病因。
沈辭點了點頭,跟著楚閬踏出了御書房的門。
夜已深了,外面宮燈沿著鵝卵石的小道點了一路,看上去像是引渡黃泉的明燈,彷彿黑暗的盡頭,是新的人生。
沈辭望著那漆黑的道路,順著宮燈一直走,忘記了身側的楚閬,他放空了自己,拋去上輩子的不甘與遺憾,拋去了這輩子眼前的煩悶,只想一直走,離開這裡。
走著走著,忽的覺得身上一暖,寬大的斗篷阻擋了周遭的寒意,沈辭腳步一頓,便聽見耳邊響起楚閬的聲音:「先生,你只能走到孤鶩宮的宮門口。」
漆黑的夜裡,安靜的月色下,楚閬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沈辭轉頭,望進一雙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夜空,轉瞬即深淵。
他看著楚閬,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在報復他。
小時候楚閬喜歡騎馬射箭,不愛讀書,沈辭便著人將他關在御書房,沒有背完書不準外出,楚閬被關了好幾日,有些鬱悶,沈辭這才允許他出門看看,只是不許出孤鶩宮的宮門,那時他也是這般說的,如今楚閬將這話還給了他。
沈辭的步子便慢了下來,頗有一種想走到天明的感覺,楚閬察覺到了,也不著急。
只是這路終究只有這麼一段,即便沈辭走得再慢,也終有到的時候。
沈辭扶著門框,手指微微有些用力,在宮燈照耀下有些許泛白。
偏生楚閬還在一旁好心好意地提醒他:「先生,夜裡涼,回去吧。」
沈辭背對著楚閬,抬手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只是沒扶著門牆,身形便晃了晃,搖搖欲墜的模樣。
他連忙抬手要去扶著宮門,下一瞬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裡。
楚閬竟然將他打橫抱起,不由分說地朝御書房走去。
沈辭微微掙紮了一下,卻沒什麼力氣掙脫,有些惱怒道:「陛下,臣是您的老師!」
楚閬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朕知道,早知先生身子如此虛弱,朕就不應該讓先生出來吹風。」
沈辭垂眸:「不怪你。」
楚閬又接著道:「先生連站都站不穩,日後您要出來可得告訴朕,朕抱著您……」
「楚閬!」沈辭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著實被小皇帝氣得不輕,他急急出口打斷。
天子看著懷裡惱羞成怒的沈辭,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兒,又像一隻軟糯撒嬌的狐,明艷動人,是他上輩子不曾見過的模樣。
楚閬含著笑意:「先生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直呼朕的名諱了。」
御書房門口,趙殷連同其他宮人不知何時已經跪了一地。
沈辭反應過來自己失態,斂了怒意:「是臣一時失言,請陛下恕罪。」
楚閬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既然先生知錯,那朕就罰先生在龍床上好好治病。」
沈辭移開了目光,不再去看他。
楚閬一直將人抱到龍床上放下,沈辭看著床榻邊的床櫃上放置的一碗令他絕望的藥湯,頭一次覺得無力。
明刀暗箭陰謀詭計他都有辦法應對,可唯獨小皇帝用這種棉花一樣的法子,打的他束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