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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葵挑眉,“我以為你會道,只是意外。”
跋鋒寒卻輕笑:“不是意外,亦非一時衝動。”他勾下她的脖頸,親吻她的唇,“龍葵,若你心中對我沒有半分喜愛,又怎會容我如此?”
龍葵卻怔住,差點被他的溫情嚇到,她並未見過跋鋒寒這副溫情脈脈,甚至稱得上深情的面貌,這樣溫柔繾綣的吻。
但卻只是啼笑皆非:“跋鋒寒,我終於相信,你也有過偎紅依翠的時候。”
跋鋒寒被她的話一噎,頓時曖昧氤氳的氣氛散了個一乾二淨,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會將那些手段用在你的身上?”
“你會嗎?”龍葵實則真的不確信,她確實活過許多許多年,看過許多許多或慘烈無比或至死不渝的情感,甚至記憶中有著藍葵為了哥哥毅然跳下鑄劍爐的烈火灼身之痛,有著為了救景天仍舊心甘情願差點第二次跳入鑄劍爐的決絕與無畏,見得太多,她或許對景天有些許好感,或許對重樓感到敬慕,但從來不曾因那種情感而踏出過半分,因確認那些人並不會屬於自己。但若真的輪到自己,她才發現她平白做了千年的老妖怪,卻對於感情上仍是一片空白,很久很久以前,當她還是一個普通人類的時候,或許有過最單純質樸的心動,但她對於那個人,那時心動的感覺,已然記不起分毫。
見她反問,跋鋒寒反倒一愣,隨即嘆息,“自是不會的。”
“我要如何信你?”
“你又何須信我,若我負你,這條性命你取去便是。”
因他的口吻太認真太平靜,她竟是信了。
而這種相信,居然讓她心中安然,安然而寧和。
他摟著她靜靜躺著,很久兩人都並未說話。
晨光透過窗欞鋪撒進來,只將整個房間都籠進這種溫暖。
此時,這詭譎的長安,正在交戰的洛陽,天下的紛爭,草原的刀兵,都被他們拋去了腦後,偷天劍靜靜安放,兩人眼睫低垂,眉目微倦。
竟是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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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定又打了。”寇仲嘆氣,看著慘不忍睹的院子,“希白兄回來了必然會心痛不已。”
徐子陵亦頭痛道:“希白兄最愛風雅,這院中可是有好幾株難得的草木,這怒氣可如何消。”
寇仲嘿嘿一笑,拍拍徐子陵的肩膀道:“希白兄應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若實在不行,讓小猗子賠他幾株便是!”
徐子陵聽他那得意洋洋的暴發戶口吻,不禁沒好氣地道:“好罷,這院子是龍大小姐和老跋弄壞的,看到時候他們可願意領王猗的情!”
寇仲一頓,隨即垂頭喪氣道:“多半是不肯的。”但隨即又精神起來,“雖是打了一架,但不知結果如何,現兩人又到哪裡去了?”一邊說一邊目光不時往客房那裡看去。
徐子陵與寇仲並肩走到客房門口,徐子陵正待敲門,卻被寇仲一把拉住,只見他鬼鬼祟祟地拖著徐子陵潛到了窗下,偷偷探出腦袋往裡瞧去。
徐子陵雖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隨即也跟著他朝裡面悄然看去,兩人彷彿又回到了幼時在揚州的時候,一塊兒偷雞摸狗,一塊兒偷看街角的小媳婦,一塊兒偷偷躲在書院夫子的窗下聽其講課,都是這般肩並肩,唯恐被人發現的模樣。
但那時是年紀尚輕,不過揚州城街頭兩個小混混,而如今寇仲已然是名震天下的少帥,徐子陵亦是聲名遠播,乃是與寇仲齊名的年輕高手,兩人卻肩並肩躲在一扇窗戶下面,便如當初在揚州那樣,親密、鬼祟,帶著幾分做壞事的興奮和小心。
悄悄的往裡看去。
屋內一片平靜,只有淺淺的呼吸。
床帳半放,露出一角豔麗的紅,顯然屬於兩人的發攪在一處,鋪開一片黑,另有白皙的胳膊和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