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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美妙的歌聲仍然會適時響起。但他的歌聲就如風中的律動,他的呼吸就如林中草木的搖擺,他的存在會令人忘了一切,直到失去他的那一刻才會猛然覺醒——有如目睹所有美好之物為陰影籠罩一般。
同行之人中唯有甘道夫知悉他的秘密,但正如年輕精靈所期望的那樣,巫師並未給予自己過多的關注,他非常感謝來自於此種沉默中的尊重,他既已選擇了這條路,便會時刻保證自己有能力肩負起所有責任——直到不得不倒下的那一刻為止。
他的耳畔仍然迴響著埃爾隆德的話音——“你現在已與森林結為一體,當它遭受到傷害祈求你的力量時,你唯有順應這種給予”,還有他看著自己時那獨屬長者的關懷與悲傷。萊戈拉斯為他感到難過,因為一段註定被譜寫進千古歌謠中的美麗愛情,無論魔戒之戰的結局是何,他都會承受失去最愛之女的痛苦。而他自己則不同,當中土未來的命運與森林還有父親的命運重疊在一起時,至少他還能夠選擇為他們而戰。
他們最終的命運都落向了同一處。當萊戈拉斯回首看向莫多的方向時,他的內心與他的外表同樣平靜。自他與森林繫結在一起後,這種平靜就始終伴隨他,這種無形的紐帶隨著他的逐漸遠去反而更強烈。在幽暗得不見星光的夜晚,不用閉上雙眼,他也能感受到森林安撫的氣息落在自己身上。
而森林的氣息對他而言,就是父親的氣息。
我的腳步邁向遠方,我的心卻始終留在原處。
自他們的國王親自帶兵剿滅一隊勢力強大的半獸人隊伍後,幽暗密林的戰士們士氣大增,他們的戰歌跟隨他們堅定的腳步,一直延伸到曾經被迫放棄的家園之地。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出發之前,瑟蘭迪爾曾手握那把重鑄之劍如此堅定說道。
如果說決戰時刻已經到來,他將毫不遲疑地奔赴進陰影之中,與一次次企圖奪走自己所愛的黑暗勢力面對面——這一次他絕不再認輸。
嚴冬已過,覆蓋森林的積雪紛紛融化——然而我們迎來的可能並非春天,當瑟蘭迪爾騎馬立在高處俯視整座森林時,這樣的念頭猶如寶劍出鞘的利音,久久迴盪在心頭。
“你在擔心什麼,瑟蘭迪爾?”菲諾的聲音於身後適時響起。
“擔心我們都在擔心的一切,你看,菲諾,”瑟蘭迪爾伸出纖長的手指指向他們腳下,“河面上的冰已經融化,冬天就要結束了。”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好像並不願意看到這一切。”
“因為即將發生的一切或許並非我所盼望的,”瑟蘭迪爾沉吟道,“只因冰雪融化後的光明並不能抵禦所有陰影……以及伴隨著陰影而來的烈焰。”
菲諾倒抽一口冷氣,恐懼第一次毫不掩飾地顯露在他向來淡定的雙眸中。
“來吧,”瑟蘭迪爾收回憂慮的目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們需要做好準備抵禦那樣的攻擊。”
“我們能……抵禦得住嗎?”擔憂與疑慮共同交織在菲諾臉上。
“我不知道,菲諾,到了此刻,我們也唯有相信。”
那天夜裡,瑟蘭迪爾又做了那個夢。這些日子以來,隨著他不斷迎擊黑暗勢力收復昔日國土,同樣的夢境總是會在夜晚造訪。夢裡,他一遍又一遍地行走在失而復得的土地上,傾聽著等待已久的森林孩子們的低語。而最後,他總能見到他最摯愛牽掛的那個孩子立於森林前方。
“Ada。”他只是如此輕聲喚道,美麗的雙眸中卻蘊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而他的身影從未如此單薄瘦削過,宛若星辰般的光芒正自其中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