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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過是展若寒允諾我月中出府的時候路過這個藥膳房,倒是沒有進去過,只不過在府中為了養胎將養身體時,聽良嫂說過這裡倒是存有不少珍稀的藥草。
果然,進了藥膳房,深紫紅的藥櫃貼著牆壁一排排林立,各色的草藥均還有些,在嶽仲景的藥材鋪子做過很多的功夫,對草藥並不陌生,依稀按照郎中說的方子抓了些用紙包了放在懷中。
凝神思忖了片刻,又從那些草藥中挑了些有療傷特效的品種單獨包好了貼身放好,出了藥膳房,漫天的雪花越下越大,天地已經是一片蒼茫的白色,時辰不早了,太陽在漸漸西沉,本來就陰霾的天空早早有了些許的暮色。
匆匆找到將軍府的兵器庫,展若寒自那日封了我的院門後離開,再沒有回來,滿屋子的兵刃在寂寞暮色中默默反射著森然的寒光。
手指從兵器架上輕輕滑過去,指尖輕觸著那一縷縷幽涼的感覺,一連七發的柳葉飛刀,輕薄鋒利,解開外衣,將刀囊緊緊綁縛在腰間。
找到一柄削鐵如泥的短匕,一如當日在流沙坳中哥哥給我的那柄一般的鋒利,藏在了小牛皮靴中暗格處,再就是將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背在身後,挺硬的劍鞘抵著我脊樑,流溢著無言的殺意,這樣的裝束才是流沙坳的赫連雲笙。
除卻嶽仲景一家,我對中朝人沒有什麼好感,也談不上憎惡安祿山的叛軍,我不想殺傷任何人,不過是在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中全力自保,為了我的歡顏。
離開了兵器庫,西邊遙遙的便是幽禁我的那座院落,風吹著秦默給我的玉白色的斗篷在風中呼啦啦作響,倒顯得院中死一般靜寂,那座沒有了院門的院子牆壁一片焦黑,高牆依舊如銅牆鐵壁一般佇立,院中早已經一片烈焰燃盡的廢墟。
那裡曾經剝奪了我的自由,踐踏了我的自尊,關住了一百多個不省晨昏的日子,有我的淚水,歡顏的笑語,良嫂的嘮叨,我那逝去的孩兒,還有……
咬了咬唇,驀然轉身離開,我知道這一去必定已經是前世今生,無論這裡如何的不堪,卻是我生命中再抹不去的疼痛烙印,若生,午夜夢迴,也許還會留下些許心碎的淚痕;若死,便如同這個末日降臨的城池,把這一切統統埋葬,就像蒼穹流瀉著白蝶飛舞的雪花,飄飛著,鋪陳著,抹去了這世界所有的顏色。
那一道寒光閃過的時候,險些沒有避開,鋒刃擦著我的鬢髮飛過,割斷了我的幾樓長髮,豁然轉身,反手長劍已拔出,劍氣贏蕩著飛雪刺向身後的黑影,那影子堪堪一躲,手中居然也握著一把鋒利的劍。
用力擋開我的劍,他的身形晃了晃,突襲不成,那人便向大門疾奔而去,那陰險的一擊已經引起了我的怒意,怎會容他逃脫,雙足一蹬,我的身體已經躍起,雖然小產後一直沒有徹底恢復元氣,但是對付這個暗中偷襲的宵小,已經夠了。
電光石火的瞬間,劍芒抵在他的後頸上,已經刺破了皮肉,手上卻是留了幾分的勁道,凝神不發,他的身形僵直在那裡,劍勢反轉,用劍身一拍他的脖頸,他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在地上,剛待起身,我的劍尖已經逼上了他的咽喉。
雪光映著那張滄溟的面龐,這個黑暗中的偷襲者,竟然是她!
邱蔚!
她的手扶著肩頭,前日被我的箭矢刺中的肩頭包纏著厚厚的麻布,隱隱看得到透出的血跡,她竟然穿著中朝官兵紫色的軍服,頭髮挽起,戴著小校的頭盔,看上去與尋常的中朝官兵無異,唯有那張賽雪欺霜的美麗面龐暴露了她的性別。
她不是隨著老夫人和家人一起離開了洛陽前往揚州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二人一時僵在那裡,我的思緒暫時迴轉不過來,唯有冷冷凝視著她,一語不發。
“此番再沒有一個秦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