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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裡有空也過來玩,坐在院子裡小樹下吃火鍋時,雪裡說:「感覺自己像條寵物狗,不能進臥室,不可以上沙發,雖然吃喝都無限供應,卻從此畫地為牢。」
湯一辰哈哈大笑,春信偎進雪裡懷裡撒嬌,「很快就畫好了,最多三天。」
她們親近時從來不避諱人,隨便人看,每到這種時候湯一辰既羨慕又欣慰。他認為自己已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但看春信和雪裡談戀愛,他想他以後也許會痊癒。
這是十月假期結束後的第三天,週六春信沒課,一大早就來了工作室,雪裡下課後搭車過來,剛踏進院門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
院裡打掃得很乾淨,裝修剩下堆在空地的建築材料都已經清空,平時放在銀杏樹下招待她的小茶几和藤椅也搬走了,這說明畫已經完成,可以去驗收了。
這幅畫雪裡期待了很久,為了給她們騰地方,湯一辰從屋裡出來,藉口買菜出門去,春信靠在門邊衝著她笑。
大門從外面關上,雪裡提著水果走進去,走到門口彎腰把塑膠袋放在地上,春信扯出來一條絲巾,「把眼睛蒙上。」
雪裡認出這條絲巾是蔣夢妍的,「你拿媽媽的絲巾。」
春信把絲巾疊成一塊長條條:「借來用用嘛。」
雪裡順從彎腰,閉上眼睛給她蒙絲巾。
「真乖。」春信輕拍她的發頂,「鼕鼕寶寶真乖。」
趁著她眼睛看不見,春信耍鬧著襲胸捅腰,雪裡伸手胡亂地抓,反被打了幾下手背。
雪裡靜下不動,春信再次出手時,被一下擒住手腕,雪裡柔聲哄:「好了,快帶我去看看畫吧。」
春信突發奇想,「晚上矇眼睛玩好不好?」
雪裡握住她手腕的虎口緊了緊,「隨你怎麼玩,給我看畫。」
她眼珠一轉,「那你像現在這樣蒙上眼給我玩,行嗎?」
雪裡靜了兩秒,隨即笑起來,胳膊往回拉,把春信拉到面前,聲音放得很低,「到時候別哼哼唧唧求我。」
她技術真的很爛,還常常藉口說是因為畫畫多了手腕疼,心安理得躺平,事必雪裡還得給她熱敷和按摩。
她就會說大話,「我不求人,我可以幫你。」
雪裡問:「怎麼幫?」
春信牽著她手去摸自己的胯胯骨,「這裡呀。」
雪裡笑著在她腰上捏了兩把,「看畫吧。」
這是怎樣的一幅畫呢,首先,它十分的大,雪裡模糊的視線裡,牆繪整體色調濃鬱而深沉,她手忙腳亂架好眼鏡,眼睛才像被擦淨霧水的玻璃,終於能清楚地看到它。
被黑色鐵鏈束縛著手腳的白裙少女,跌坐在盛開的玫瑰叢,她長發逶迤拖地,白裙遍佈血汙,視線所朝的方向,身著暗銀盔甲的女騎士長劍破開黑暗,俯身朝她伸出手。
女騎士墨發飛揚,身姿修長,目光堅毅而決絕,鼻樑是刀削般的直,面有傷。看得出她剛經歷過一場惡戰,已是強弩之末,幸而她來得不算晚,她跌落的太陽之神仍期盼著她,一切苦難折磨都是值得的,她嘴角有欣慰而愉悅的笑。
坐下白馬目光悲憫,大片盛開的紅玫瑰簇擁著她們,整幅畫只有不同深淺的黑、白、紅,卻處處都透著光和希望,人們僅透過這一定格的影象,完全可以聯想到前後故事因果。
這是一幅有故事的畫,故事的主角是太陽之神和她最為忠誠勇敢的女騎士,也是春信和雪裡。
「它叫《騎士》,這幅《騎士》是送給你的。」春信靠在門口的櫃檯邊說。
從此以後,走進這間工作室的每一個人,不管他們是誰,什麼職業,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這幅《騎士》,沒有人可以忽略它,他們都要傻兮兮站在這裡發一會兒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