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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突然想笑,&ldo;臨羨,你好歹是做過皇帝的人,不至於這麼……&rdo;她擰著眉思索了半天,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來描繪他如今的樣子,卻已被他攬進了懷裡。
他將額頭抵在她的脖頸處,撥出的溫熱氣息順著衣襟鑽進去,聲音裡帶著纏黏的溫柔:&ldo;那怎麼能一樣,從前我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沒有人與我分享,如今我有你啊。&rdo;
&ldo;我想將這世上最好的都給你。&rdo;
弦合轉過身踮起腳與他額頭相抵,含笑道:&ldo;鳳鸞禕衣和首飾都不是最好的,最好的在這裡。&rdo;她抬手摟住他的脖頸,&ldo;我早就已經得到了。&rdo;
江叡眼中如有一汪溫煦春水,凝睇著弦合,許久,有些古怪而曖昧地靠近她,手撫在她的腰上,柔聲道:&ldo;不如我們……&rdo;
&ldo;母親!&rdo;尖細的聲音隨著噠噠的腳步聲傳來,敏敏撐著小短腿跑過來,抱住弦合的腿,笑嘻嘻道:&ldo;這裡好大,比王宮還要大。&rdo;
落盞和秦媽媽停在幔帳外,是緊隨著敏敏進來的。
江叡在心裡哀聲嘆了一口氣,仍舊小心翼翼地將敏敏抱起來,無奈地看向弦合,卻見她鬢顏如漫上桃粉嫣紅,笑得風情萬種。
將弦合和敏敏安頓下後,江叡並沒有太多時間與弦合互訴衷腸,還有一樁事等著他處理。
齊協好處置,如前世般將他下獄處決,齊家視他如災星,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敢替他說話。
難辦的是顧宗越。
裴夫人跟著弦合一塊來的,見了江叡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哭,等哭夠了就開始唸叨延樂,說她年輕守寡,多麼可憐,好容易另嫁卻又所嫁非人,一通哭訴下來,彷彿什麼錯都是別人,落在延樂身上唯有不公的命運和遇人不淑。
江叡在心底冷笑,卻又恍然發覺自己全然沒有了上一次袒護織絮時的為難和糾結,心底一片平靜,絲毫不起漣漪。
人的心是不能被反覆傷的,傷的次數多了只會變得麻木。
他出聲止了母親的絮叨,只道他想單獨跟姐姐說幾句話。
偌大的乾陽殿裡,曲水流觴,更漏流陷,卻又好像塵外淨土一般安謐。
延樂走進來,默然站在殿上,許久不言。
&ldo;我以為姐姐是有話要跟我說的。&rdo;江叡只有先開口。
延樂默了許久,才道:&ldo;放了顧宗越吧,我與他和離,一切罪責我來承擔。&rdo;
江叡唇角輕挑,他這個姐姐慣是這樣的,將自己的親人護得嚴嚴實實,甚至到了不分是非的地步。
&ldo;什麼罪責?&rdo;江叡笑問:&ldo;謊報軍情?打壓朝中重臣,還是……謀害魏王?&rdo;
&ldo;不!&rdo;延樂猛地抬頭,&ldo;我們不知道齊協的陰謀,還以為……&rdo;
&ldo;以為什麼?&rdo;江叡收斂了笑意,多了幾分嚴厲:&ldo;以為他只是想害伯瑱,以為這只是他和餘家的私人恩怨?姐姐,顧宗越腦子不靈光,你就沒細想過嗎?從山越人作亂,到顧宗越率軍入靖州,憑他齊協能做得了這樣的安排?若是與人合謀,那麼對方費如此大的周折會只是為了打壓伯瑱?&rdo;
延樂腦中一陣空白,她已被利益算計沖昏了頭腦,從未細想過這些事,不……或許她想過,她該想,只是將僥倖在心裡無限放大,蓋過了本該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