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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愛抱我在膝頭,給我講很多的故事。從褒姒禍國,講到昭君出塞。他總能說出很多書中沒有的大道理,教我做一個明辨是非,心懷仁義的好人。
在我及笄以前,總跟他說,我以後會給他做衣裳,會給他買糖人,每每這樣說的時候,他總是樂得開了懷,誇我孝順。
他給了我母后沒有給我的愛,他給我一個皇帝本不能有的父愛,今生,我卻再也不能報答他的養育之恩……
我不讓李悠陪,一個人躲在房裡悲拗慟哭,小陸子一直跪在我的腳邊勸我。可當兒時的一幕幕印入我的腦海中,淚水就不住地洶湧而出。“小陸子,父皇肯定恨死我了吧?所以沒有給我留下隻言片語。我這個不孝的孩子,連他臨終的時候,都不能守在他的身邊。”
小陸子噙著淚看我,然後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
“這是先皇,給奴才發來的最後一份手諭。要奴才在他駕崩之後,親手交給公主。”
我一驚,伸出手去,迅速地撕掉封口,裡面只有兩行字。
“孩子,爹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不要恨爹。”此時他的字已經顯得虛浮無力,紙頁間,還有模糊的血印。這行字之下,還有一句話,“請蓋上純兒的印章,並拆掉你娘和明珠所贈的香囊。”
至此,我已經明白了幾分。迅速地走到書桌前,拿出李純的印章,重重地按了下去。
“啪”的一聲,印章的頂蓋彈開,我從裡面倒出了一塊金子打造的猛虎。我和小陸子皆是一愣,然後我又拆開了那個鴛鴦香囊,從內裡拿出了一張紙。
“小六,當你看到這張紙的時候,朕已經不在這人世了。你也必定已經拿到了朕秘密訓練的虎嘯營的虎符了。朕把虎符置於印章之中,數次寫信試探你的態度,虎符交於你手的同時,就代表著我們李家已經正式與霍氏決裂。
朕留遺詔於李悠,想著必定有這麼一天,霍黨會逼迫純兒下旨,召你二人入京。霍勇視李悠為大患日久,必定趁朕駕崩之時,借舉哀之事,將他召入京中秘密處死,至此,他方可一手遮天。可霍羽此人,小小年紀,便狼子野心,純兒的江山是否可以安固,皆是未知之數。所以,無論發生何事,你二人絕不可入京。
朕將調兵令賜予你,是讓霍黨洞悉朕已對他們起疑,從而讓他們放在西北的目光重新集中到赤京中來。但調兵令本身,已被霍勇的兵權架空,形同虛設。而置陸有之於你們身邊,名為監視李悠,實則是洞察李悠其人,以及他對你的感情,他是否堪稱賢明,是否疼愛於你,是否值得朕將天下大任託付於他。
朕愛子心切,又對先皇后過分愧疚,才導致了今日霍氏獨大,江山堪憂的局面。待朕驚覺王謝都已不能與之抗衡之時,已然晚矣。每憶你總角在側,承歡膝下,心中總是不捨你遠嫁。但如今,能拔除霍氏毒瘤,保李氏江山的,只他一人而已。因此朕不得不犧牲你,不得不為了李氏江山做一場賭局。孩子,接下來定有更多的磨難和艱難等著你,無論何時,都一定要勇敢堅強地走下去。朕於你有愧,痛感五內,到最後,仍不能保你一世太平。幸而,你能看到這封信,證明李悠待你極好,朕終可安心。最後,惟願吾兒幸福永樂。父李文絕筆。”
“父皇!”我拿著單薄的紙頁跪在地上,以頭抵牆,哀痛道,“是兒臣對不起你,是兒臣不孝!”您為我想得那麼多,從小到大您為了我做了那麼多,我對您說得最後一句話卻是,我恨你……
“公主,請節哀!”小陸子在我身後說。
我卻什麼都聽不見了,只覺得一股腥甜湧到了喉頭,而後天旋地轉。
迷迷糊糊中,我隱約聽到託杜和小東的對話。
“悠兒今在何處?”
“突發緊急情況,好像是王盈莫名其妙地要去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