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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刻意要殺他。她想。他強迫她去精神病院看病,強迫她吃藥。可是她覺得自己沒有病。她只是想讓他撫摸她。她渴望他能夠撫摸她,而不是把她一個人留在黑暗中。她聽到自己身體發出咯咯斷裂的聲音,有時她只是恐懼地輕聲呼吸。很多時候,她都是安靜的。她只是對他說,別離開我。那個凌晨,她也是這樣低聲地企求著,然後舉起扳手,用力地敲向他離去的背影。
在他迅速冰涼下去的臉頰旁邊,她伏下身輕輕地對他說,我不跟林走,只是不想和他說再見。我憎恨別離。
11呼吸
he is not y friend,but he is with like a shadow is with a foot that falls……
剛剛在網上認識林的時候,我對他說,我單身,獨自住在38層的一套公寓。沒有工作。林問我,那你靠什麼謀生。我說,我總是不停地坐計程車,希望能在車上拾到別人遺失的黑色提包,裡面會有一包一包的鈔票。因為曾經有一次,我這樣撿到一筆錢。
林在那裡沉默了一會。他似乎半信半疑。終於他對我說,還是找個工作比較好。即使是每年能遇到一次,這樣的機率也很小。我獨自對著電腦大笑起來。他居然相信我。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房間裡很陰暗,只有顯示屏發出刺眼的亮光。我聽的是suzanne vega的歌。在歌手裡面,她顯然低調而過時。象一張發黃的皺巴巴的紙。被信手撕下。一貫的慢不經心的抑鬱腔調,和神經質的木吉它。我覺得她看過去自私而美麗。我問林,你胖不胖。林說,我很瘦。我說,這樣好,我喜歡瘦的男人。因為比較性感。這樣說的時候,我一邊把音箱的音量調高。空蕩蕩的房間,寂靜象曼延的冰涼的湖水。而我是一條無法呼吸的魚。
凌晨五點的時候,我對林,我要睡覺了。可愛的男孩,早安。我把滑鼠點選關閉電腦,然後從冰箱裡倒出一杯冰水,吞下安眠藥片。電腦螢幕已經停息,只有音箱發出斷線的噪音。在關掉所有開關的電源以後,我的心裡突然一片漆黑。
事實上,除了上網我的確無事可幹。白天我有大部分的時間在睡覺。有時候我會恐懼自己在沉溺的睡眠裡面,突然變成一具橡膠。沒有思想。也沒有語言。
週末的時候,我去西區的be那個dis酒吧已經開了很久,老闆是個香港人。喜歡去那裡,一部分是因為習慣。我是個懶惰的人,不喜歡新地方新朋友新事物。舊的感覺給我安全。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這裡特別混亂。雜亂的音樂,英俊的男人,也有大麻和搖頭丸。
dis是九點半開場,但我不跳舞。有一次,我跟一個系黃色領帶的男人玩甩骰子。男人喝啤酒,我喝冰水。結果他輸了1000塊錢,惱羞成怒,跳起來罵我。我笑著對著他說,你不想付錢也就算了,但請閉嘴。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我抓住他的領帶,把盛啤酒的玻璃罐劈頭蓋臉地砸在他的後腦上。
憎恨別人輕視我。因為我已經身臨其中。
事情後來有羅幫我擺平。酒吧老闆就是他的朋友。
羅說,你不要給我鬧事。我可以多給你一點錢,你平時逛逛街也好。
我光著腳坐在陽臺上。陽光照在我的臉上,讓我暈眩。天是這樣藍。時間是這樣慢。只有兩件事情能夠讓我憂鬱。貧窮和寂寞。如果我手裡有了錢,那就只剩下寂寞。
i can feel his eyes when i do not expect hi the back seat of a taxi down vestry street……
和林聊天常常會讓我大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