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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寫的很好。」我支支吾吾。
底下笑聲一片。
「那你說說好在哪?」
「…詞寫得很好聽…字也寫的很好看…」
笑聲更大了。
我把頭低下,臉有點熱。
語文老師表示諒解,幽幽地說:「你們沒有做過什麼詩詞訓練,不會說也沒事兒。不過詩詞鑑賞是高考佔分很大的題型,以後我們會一起訓練。」
我低頭坐下,不動聲色地把屁股底下的書又都抽走了,臉埋進這個安全區裡,沒人看到我的窘態。
「莫希?你這麼矮的個子怎麼坐在那兒?我都看不見你你能看見黑板嗎?」
我在心裡說,我其實沒有那麼矮!
「沒事兒,墊幾本書就行了。」我強笑著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把書放到板凳上。
大家又在笑,沒事,我自己也覺得很滑稽。
這一摞書在這段時間裡見證了我掙扎的心路歷程,辛苦了。
我在增高板凳上看到了老師,他朝我笑,微微點頭,「很聰明,沒錯,我們很多時候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我重新低下頭,輕輕抖了抖頭髮,想把耳朵邊的頭髮抖下來,遮住發燙的臉頰。
教室因為我滑稽的舉動鬆動幾秒後,屁股上好像被點著了燃氣,火箭一樣噌地站起來:「那個,老師,我想起來了,關於這首詞。」
「哦?你說吧。」
「我覺得這首詞寫的很好很優美,有感而發,體貼入微,但是李煜太憂鬱了,一開口就是落花流水春意闌珊的,如果是別人還好,或者鬱鬱不得志,或者傷春悲秋悲觀度日,都可以理解,但李煜是一國之君,他有責任堅強起來,為了他身後的百姓,可看看這首詞,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他不但認了命,還推脫亡國的責任。」
我不是電視劇裡突然開竅逆襲的學生,逆襲不是靈光一閃說來就來的。只是媽媽有一次硬拉著我討論李煜這個人,事先演練過。
為什麼站起來,只是因為語文老師是第一個關心我坐在這兒能不能看見黑板的人,我可以被瞧不起,可以被忽視,但是不能辜負對我好的人。
老師淡淡地笑著,飄飄然問道:「那你喜歡哪首詩詞?」
我的大腦高速旋轉,在裡面搜尋背過的詩,可是大腦此時宕機,打不開儲存盤,即使記憶體很小,尷尬中掃了一眼站在講臺下的老師。
風從窗戶吹進來,老師的襯衫下擺隨風左右晃蕩,半邊身子在照進的陽光襯託下朦朦朧朧,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樣。
裡面有句「遺世而獨立」的詞怎麼背的來著?該死,怎麼也想不起來。
左前方男生扭過頭著急地小聲說:「哎呀,隨便扯一首背就是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好詩,好詩。
老師依然淡淡地朝我微笑:「沒關係,你先坐下吧,想起來再告訴我們。」
「老師我喜歡這首,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求人間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我覺得這首比遺世而獨立更適合他,當時背完這首詩很想給他買一件上面用淡墨印染著梅花的衣裳。嗯,不是衣服,是衣裳。
老師說:「很好,我也受教了。不過考試的時候有固定的規律,以後大家就會知道。但是莫希確實說的好,最起碼說出自己的真實見解。」
坐下偷看了淑芬一眼,她氣的臉發抖,她因為我的表現和老師的誇獎氣的臉發抖。
不管這一刻多麼揚眉吐氣,我的心暗暗咯噔了一下。
她竟然這麼討厭我……
以前再多的白眼,再多的嘲笑,我就當被螞蟻叮了一口,最多癢一會,心情好的時候還有精力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