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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沒有,只是看不見黑板。
他看著講桌上的座次表又問:「你叫什麼,怎麼座次表裡沒有你的名字。」
我說我是平行班分過來的,今天剛到,叫莫希。
大家紛紛轉過頭。
我被這幾十道疑問的目光盯得眼角發酸,沒想到自己用這種方式向全班做了自我介紹,沒想到我真的是倒數第一名,沒想到我的第一個同桌就給我下馬威,沒想到我來到這個新地方連看見黑板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應該也不屑於認識我。
剛轉到這個尖子班,我被這個嚴肅又陌生的班級拒絕了。
晚上我沒有自習到10點,下課鈴一響就疾奔向車棚。我寧願呆在不喜歡我的姑父家裡。
後來,我到底是沒有再站起來,乖乖坐在板凳上。
其實我挺愛面子的,眾生芸芸中禿嚕一下站起來多不好意思。
眾老師各顯神通,前面同學互動不停,我在恐慌和對自己的內疚中重複迴圈上述消遣小遊戲安全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瞎折騰有什麼用,我只是倒數第一名,即使是加強班,也是倒數第一名。
順其自然吧,我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鍛鍊身體爭取長命百歲就行了。
這才是我的初心。
週末坐車回家,我假裝心不在焉地對我媽說我調到了2班,是加強班。
老媽喜形於色,對我爸說,嘿,咱閨女走了狗屎運。
她果然很高興。
雖然看著不像,但我確實出乎意料地孝順。他們發自內心的開心,讓我覺得上週受到的冷遇都值得了。
中國式的親情,就是互為對方而生。
「希希,你覺得高中知識難嗎?我有點後悔沒讓你暑假去上高一補習班,我看其他同事都讓孩子去上了。」我媽淘著米對我說。
「不難,我學的挺好的。」
我這次沒撒謊,暑假爸媽不知道從哪給我借來高一的數學書逼我預習,我自己稍稍看了下都能看懂,並不難。
即使坐在角落,偶爾聽到老師的聲音我也可以推測出他在講哪部分知識點。
突然覺悟,像這樣混吃等死地墮落下去豈不是辜負了自己的小聰明。
後來學《長歌行》,裡面一句「天生麗質難自棄」戳到大家的笑點。我卻有點理解楊貴妃的感受了。
不過這句話真的很好笑,哈哈。
爸爸在飯桌上說:「你明天下午回學校是嗎,你表叔的女兒明天結婚,明天中午你替我去吃喜酒吧。」
我悶著頭扒米飯:「我不去,我連表叔都沒有見過幾面,也從來沒見過他女兒。你怎麼不去?」
「明天我領導兒子結婚。」我爸說。
「那讓我媽去。」
「明天我們主任再婚。」我媽說。
「明天也不是什麼好日子呀,結婚還組團,喜宴是團購辦的嗎。」我很不情願。
「沒事兒,到時候你和你大伯坐在一起,都是你大伯姑姑之類的親戚,不想說話就不說,你就當是去吃好吃的就行了。」
「那好吧。」
這還差不多,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我說話了。我在佈置的很夢幻的酒店問旁邊的大伯,那個拎著大紅袋子來回竄來竄去發糖果的男孩是誰呀。
大伯和藹地告訴我:「你該叫他哥,他是你表叔的兒子。」
大夏天的,我好像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透心涼。
不對,他不是我哥,他是王彬,他是我的初中同桌。
我多少是為了他才去的二中。
「嗨,莫希。」他發糖果發到我們這一桌了,咧著大嘴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