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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盡十點，許冉不再殘留一點清醒，幾個人才打算離開，許冉這個樣子不好回家，他們便打算去湯帆家，湯帆父母常年在外忙生意，一年大部分時間家裡都只有他一個人。

四個人懶了一輛出租，時一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剩下的三個人坐在後面。

怕許冉在車上亂說話，湯帆索性捂住了許冉的嘴，他看著許冉的表情，心裡也跟著揪著難受，十五分鐘左右，幾個人到了湯帆家。

由於他們三個都是男生，實在有些方便，只能把許冉放到床上，用濕毛巾替她擦了擦臉，然後三個人輕輕扣上臥室的門，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良久，才有人說話，「她其實可以看一看我。」湯帆無奈笑了笑，「不是想讓她必須喜歡我，我知道喜歡這件事強求不來，我只是想，在她難過的時候，也可以想到我。」

湯帆一直不敢去細想，其實他和許冉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很遠，即使是朋友身份，對方都不會把他放在前面。

她難過的時候會第一個給溫黎打電話，會想要找溫黎訴說，湯帆一直說她們三個之間的關係是等邊三角的關係，這看似等邊的三角，卻總有偏向的時候。

湯帆鬱悶，鬱悶自己從來不是她的第一選擇，又恨自己沒出息，明明都知道，卻還是放不下。

溫黎的手搭在湯帆的肩膀上，「別那麼想，她想把這事告訴我，只不過我們兩個在某些方面一樣罷了。」

他和許冉是同類，只不過他們走向了命運的兩個相反的方向，其實溫黎也有些恍惚，此刻他還能清晰的記得，當初許冉對自己承認喜歡女生時，談及對方時臉上喜悅且洋溢的希望的表情，兩個人也會互相交流，互相出主意。

只是沒想到才過了這麼短時間，曾經有過的希望全部破碎，化成了無盡的絕望和不可言說的憂傷。

造化弄人，這是溫黎第一次那麼深刻的感受到這四個字，看到許冉臉上的傷心時，他也有了恐慌，如果他和時一舟之間在這條路上有人走錯了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會不會也會面臨現在這樣的局面。

一腔熱情能夠解決的，永遠只是一小部分的事，這只能稱之為幸運，大部分的事，還是會向現實當中那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妥協，留下遺憾且不能挽回的結果。

所以他和時一舟都何其幸運，幾乎毫不費力地跨越了那些本應該橫在他們之間的所有荊棘，誰都沒有去猶豫地牽起對方的手。

這天晚上湯帆說什麼也要在許冉的床邊守著她，「她向來不能喝酒，今天晚上喝了那麼多，半夜肯定會難受，得有人在旁邊守著才行。」

「我陪你一起。」溫黎說，

「不用了黎哥。」湯帆看著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就讓我自己為她做一件事吧。」

溫黎沒再說什麼，伸手抱了一下他，輕聲對他說道，「我和時一舟就在隔壁，有事你喊我們。」

而回到隔壁房間後，溫黎他們也沒有上床睡覺，時一舟今晚一整晚話都很少，這不對勁，肯定有什麼事，「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麼？」溫黎問他。

時一舟面露愧疚，他突然伸手將溫黎摟進懷裡，「對不起，溫黎，如果知道會是這樣，我早該跟你說得，我沒想到劉佳佳的父親會那麼著急。」

時一舟將自己最開始從親戚那邊聽到的關於劉佳佳要結婚的訊息以及許冉去劉佳佳家裡時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他看著隨著他的陳述，溫黎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說了句，「當初死的，為什麼不是她爸爸。」

溫黎在想如果是她媽媽在，劉佳佳的日子，會不會好過很多，雖然家裡也會很困難，雖然生活也會很累，可那些可改變的因素在此刻這些事面前，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